第二天的行程,在一种微妙而有趣的气氛中度过。
刘晓依旧不紧不慢地赶着路,沿着干涸的古河道向东南方向行进。
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那个若即若离的“隐形旅伴”身上。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始终存在,如影随形。
有好几次,当队伍短暂停下休息时,刘晓都能凭借过人的耳力,捕捉到远处极其轻微的、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或者是枝叶极快速拂过的“沙沙”声。
对方的跟踪技巧极高明,总是巧妙地利用地形、林木和光线隐藏自身,始终与队伍保持着百米左右的安全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最让刘晓感到惊奇的是猎犬们的反应。它们显然早已确认了跟踪者的存在,但表现却与面对狼、豹等猛兽时截然不同。
大黑它们不再发出低沉的警告性咆哮,只是耳朵会不时转向可疑的方向,鼻子轻轻抽动,
眼神里充满的是高度警惕和一种……浓浓的好奇,而非面对天敌时的恐惧或战斗欲望。
有两次,黄毛和花鼻子似乎按捺不住好奇心,试图悄悄朝那个方向摸过去探查,但每次刚走出十几米,远处的动静便会立刻消失,仿佛融入了环境之中。
等猎犬们疑惑地返回,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便又悄然浮现。
“嘿,这家伙,跟咱们玩起捉迷藏了?”刘晓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把大黑它们给馋的,心里跟猫抓似的。”
他越发肯定,这跟踪者绝非寻常野兽,其灵性之高,隐藏能力之强,实属罕见。
而且,从猎犬们的反应来看,对方似乎并无明显的恶意,更像是一种……充满探究心的尾随?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瑰丽的绯红,他们终于抵达了计划中的第二处目标雪峰的山脚下一处相对背风、有活水源的松林边缘。
这里地势较高,可以仰望到远处那座更为陡峭、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峰轮廓,在暮色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伙计们,安营扎寨!”刘晓勒住“栗子”,利落地翻身下马。
一天的跋涉结束,猎犬们似乎也暂时放下了对“隐形旅伴”的执念,兴奋地在选定的营地周围奔跑标记地盘,或者冲到小溪边痛快饮水。
刘晓则开始熟练地清理营地、搭好帐篷、收集干柴、生起篝火。
他煮了一锅热腾腾的肉干蘑菇汤,就着烤饼和咸菜,和猎犬们一起解决了晚餐。
饭后,山林彻底被夜幕笼罩,唯有眼前的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寒意。
安排好奇犬们轮流守夜休息后,刘晓钻进了温暖帐篷里。
他点起防风马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帐篷内。刘晓趁现在还早准备看看书,查找一下那朵紫色小花的名称和作用。
他心念一动,从灵泉空间中取出了那几本当初从王焕章大夫那里得来、后来又自己补充收购的,
关于药材辨识、药性药理,以及一些记载地方草药传说、民间偏方的古籍杂书。
这株小花是在第一个雪峰峭壁偶然所得,因其形态特异、生命力顽强,被他小心移栽进空间,此刻正享受着灵泉的滋养。
他先翻查那几本图文并茂的《北方常见中草药图谱》、《大兴安岭药用植物志》,一页一页地仔细比对。
书上的植物千千万万,紫色花的也不少,但无论是形态、叶序还是描述的生长环境,都没有找到能与记忆中那株小花完全对应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帐篷外传来猎犬们均匀的呼吸声和“栗子”偶尔的反刍声,山林一片寂静。
刘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并没有气馁。
他放下图谱,拿起了那几本纸张更显古旧、内容也更偏向传闻轶事的杂书,比如《关东药草异闻录》、《老林奇谈录》等。
这些书里记载的很多内容都带有传说色彩,真假难辨,平时刘晓多是当做故事来看。
但此刻,他却看得格外认真,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的线索。
当翻到一本名为《雪山药典轶考》的残破线装书后半部分时,一段用毛笔小楷书写、夹杂着不少异体字的记载,猛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兴安极北,有雪山绝域,人迹罕至。生异草,曰‘九心紫玉兰’。
其株矮,贴地而生,叶如鼠耳,紫纹隐现。花呈淡紫,瓣若兰花,常闭如珠,非灵境不开。
传闻其花绽时,分三六九之数,三瓣常见,六瓣已稀,若得九瓣齐放,其色转深紫,蕊如金粟,异香扑鼻,有‘起沉疴,解百毒’之奇效,然近乎传说,未见实录……”
看到“九瓣齐放”、“起沉疴,解百毒”这几个字,刘晓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强压激动,继续往下看:
“……此物性极寒,然内蕴至阳生机,唯生于雪线之上灵窍之地,汲冰雪之精而生。
其侧常有通灵白鼠守护。鼠毛如雪,目赤如丹,性机敏,疾如电,视此草为性命,能辨其成熟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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