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场开工的第二天,南山口的山谷里一片热火朝天。
赵石匠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刘晓画的设计图,中气十足地指挥着:“这边,地基再往下挖半尺!对,碰到硬底子才行!那边,和水泥的,水少加点,稠乎些!”
十几个壮劳力分工明确,挖地基的、和水泥的、搬砖的,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大锤砸石头的“咚咚”声、铁锹铲土的“沙沙”声、人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中回荡。
刘晓和王强也穿梭在工地上,一会儿帮忙抬石头,一会儿给大伙递水递烟。
“赵叔,这边地基的深度够了吧?”刘晓跳到刚挖好的地基沟里,用卷尺量了量。
赵石匠凑过来看了看:“嗯,一尺二,够了。晓子,你这养殖场规划得真不赖,朝阳通风,排水也方便,比好些人家盖房都讲究!”
“都是书上看的,现学现卖。”刘晓谦虚地笑笑,拍了拍手上的土。
王强正和几个年轻人比赛搬砖,一次摞八块,走得稳稳当当,引来一片叫好声。
他得意地朝刘晓眨眨眼:“晓哥,照这速度,不出半个月,墙就能砌一人高了!”
临近中午,张婶和另外两个来帮忙做饭的妇女挎着篮子来送水。
看着初具雏形的地基,张婶满脸欣慰:“瞧瞧,这地基打得真结实!晓子,强子,歇会儿喝口水!”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围过来喝水休息。
刘晓接过张婶递来的水碗,随口问道:“婶子,赵叔最近身体咋样?腰没再疼吧?”
“好着呢,你上次从县里带回来的膏药挺管用,这两天正忙着备课呢,说过几天学校要摸底考试。”张婶笑着回答,眼神却不经意间掠过一丝忧虑。
细心的刘晓捕捉到了这一闪而过的情绪,追问道:“婶子,是不是有啥事?我看您刚才好像有点走神。”
张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没啥大事,就是眼看着别人家地都犁得差不多了,俺家那三亩地还荒着呢。
你赵叔那腰不能使劲,俺又扶不动犁,正寻思着等村里大部分人家忙完了,看看找谁帮忙给犁一下。”
刘晓闻言一愣。他这才想起,张婶家没有壮劳力,赵老师腰不好,儿子赵武又在部队,每年春耕秋收都是个大难题。
往年村里没分地,张婶因为是军人的父母,村里都挺照顾张婶一家的,没想到今年分地了大家都去忙自己家的去了,自己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您看我这记性!”刘晓一拍脑袋,“光顾着忙活自己的事,把您家地的事给忘了。现在犁正好,再晚就赶不上春种了!”
“不碍事不碍事!”张婶连忙摆手,“你们这正忙着盖房子呢,哪能耽误你们的大事。俺再等等,总有人手闲下来的。”
王强也凑过来:“张婶,您咋不早说啊!我家地昨天就犁完了,我爹今天去我姥爷家了,不然让他帮您犁了!”
刘晓心里快速盘算着。工地有赵石匠盯着,材料都备齐了,劳力也充足,自己离开半天一天的不成问题。而张婶家的地要是再不犁,真的会耽误农时。
他放下水碗,对张婶说:“婶子,今天下午我就去给您家犁地。养殖场这边有赵叔看着,出不了岔子。”
“这哪行!”张婶急得直摆手,“你这摊子这么大,离不开人!再说你那牛昨天拉料累了一天,今天得歇歇!”
“大黄壮实着呢,歇一上午足够了。”刘晓笑道,“就这么定了,吃完晌午饭我就去。强子,你在这边盯着点,有啥事去地里找我。”
王强点头:“放心吧晓哥!这边有我呢!”
张婶还要推辞,刘晓已经转身去安排下午的工作了。她看着刘晓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热,低声对王强说:“晓子这孩子,心里总是装着别人...”
晌午饭是张婶带来的贴饼子和工地大锅里熬的白菜豆腐汤,外加一大碗刘晓带来的咸肉。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刘晓跟赵石匠详细交代了接下来的工程进度,然后牵着休息了一上午的“大黄”,套上犁具,对王强说:“我去了,最晚傍晚回来。”
“晓哥你放心去,这边我看着!”王强拍拍胸脯。
初夏的午后,阳光明媚但不炙热。微风吹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刘晓牵着大黄,走在乡间小路上,心情格外舒畅。
“大黄,今天再辛苦一下,帮张婶家把地犁了,明天让你好好歇一天。”刘晓拍拍大黄结实的脖颈。大黄似乎听懂了,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
张婶家的三亩地就在村东头,离河边不远,土质肥沃,是村里最好的地之一。这是村里直接分给张婶家的。
只是眼下别家的地大多已经犁完,有的甚至开始播种了,她家地里的枯草还顽强地站立着,显得格外扎眼。
刘晓到地里时,张婶已经等在那里了,旁边还放着水桶和草帽。
“晓子,先喝口水再干!”张婶递过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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