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阳光正好,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刘晓刚把新到手的十瓶乙炔气在工棚外的阴凉处码放整齐,正拿着抹布仔细擦拭那台老刘铁匠铺压箱底的铁砧子。
这砧子果然是个好东西,虽然边角有些磨损,但台面依然平整光滑,透着岁月沉淀的乌黑油亮,敲上去声音沉实悦耳,绝对是千锤百炼过的硬货。
王强则在另一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套气割枪,按着刘晓说的操作方法比划着如何连接气管和调节火焰,
嘴里还不住地啧啧称奇:晓哥,这玩意儿可真精巧,你看这阀门,这喷嘴…
正忙活着,院门外传来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晓子!强子!忙活着呢?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院门口站着两个人影。前面一位约莫四十多岁,身材敦实,面色红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褂子,粗壮的胳膊露在外面,正是村里的铁匠赵叔。
他身后跟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模样与他有八九分相似,是他的儿子赵铁柱,也是个打铁的好手。
赵叔!铁柱!啥风把您二位吹来了?快进来坐!刘晓连忙放下抹布,笑着迎上前去。王强也赶紧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儿,跟着打招呼。
赵师傅笑呵呵地迈步进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院子一角那堆新置办的工具吸引了过去。
他的目光在那十瓶白色的乙炔气瓶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那套崭新的气割枪、大小铁锤、长柄铁钳,最后落在那块硕大的铁砧子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解。
嗬!好家伙!赵师傅忍不住快走几步,来到那铁砧前,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冰凉的砧面,又屈指敲了敲,发出的一声脆响,
这砧子…可是正经的好东西啊!就是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真好!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刘晓,语气带着七分好奇三分担忧:晓子,我刚从你金花婶子那儿听说,你从县城捣鼓回来一大堆打铁的家伙事儿,起初我还不信。
这一看…好家伙,这阵仗不小啊!又是气瓶子又是新砧子的…你这是要干啥?莫非…是想在村里开个铁匠铺,抢你赵叔的饭碗不成?
赵铁柱跟在父亲身后,也好奇地打量着那些新式工具,尤其是那套气割枪,眼神里充满了年轻人对新事物本能的好奇。
刘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连忙摆手:哎哟我的赵叔!您这可是想岔了,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抢您的饭碗啊!
谁不知道咱靠山屯打铁的手艺,您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连给您拉风箱都不够格呢!
王强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赵叔您可是咱们村头一份的手艺人,晓哥哪能跟您比这个。
赵师傅脸色缓和了些,但眼中的疑惑未减,指着那堆家伙事儿:那你这…整这么齐全一套干啥?这气瓶子…我瞅着像是县里钢铁厂焊铁管子用的那种?
还有这枪…是气割枪吧?我以前去县农机站修农具时见过类似的。这可不是一般家里该有的东西啊。
刘晓知道老铁匠眼光毒辣,瞒不过他,便笑着引二人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又让王强去屋里泡茶。他搓了搓手,神色坦诚地解释道:
赵叔,铁柱哥,不瞒您二位,置办这些东西,确实是为了打铁,但不是为了开铺子做生意。
他指了指自己靠在墙角的猎枪和挂在屋檐下的几张皮子,您看,我就是个猎户,整天在山里钻,靠的就是手里的家伙和身上的本事。
这打猎,我越发觉得,有些专用的家伙事儿,外面买的不一定合手。
就比如掏洞时用的带弯钩的铁钎子,下套子用的特种卡簧,处理大猎物时用的剥皮刀、剔骨刀,
甚至爬山时用的冰爪、防身的短棍…这些东西,要么买不到,要么买来的不结实、不称手。
他拿起那把新买的长柄铁钳,比划着:又不能经常去麻烦你和借你的工具,给您东西您也不收,就琢磨着自己买一套工具自己在家动手打。
用的材料也好点,比如用报废的汽车钢板打刀,用轴承钢做钻头…但这些玩意儿硬啊,我家里那小煤炉子根本烧不动,锤子砸上去都只是个白印子。
赵师傅是行家,一听就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这倒是。汽车钢板、弹簧钢这些,都是好钢口,但也确实吃火,普通炉子温度不够,软不了。你这气割枪…是用来加热的?
赵叔明眼人!刘晓一拍大腿,就是这个理儿!我托朋友打听,说用这乙炔气加氧气,烧出来的火焰温度极高,能化铁融钢,对付这些硬家伙正合适。
我就想着,先用它把料烧红、烧软,甚至能切割开,然后再上砧子锤打。这不,就厚着脸皮托朋友淘换了这么一套。
这时王强端着水出来,插话道:赵叔,晓哥还想给咱俩打几把特别点的猎刀呢!要那种背厚刃薄,能劈能撬还能剥皮的,说是什么猎户求生刀!市面上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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