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光,清冽中带着一丝寒意,透过新居宽大的玻璃窗,在光洁的金丝楠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晓正在厨房里,用新砌的柴火灶熬着一锅金黄软糯的小米南瓜粥,香甜的热气弥漫开来,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大黑他们安静地趴在门口,尾巴偶尔悠闲地扫一下地面。院外,草叶上的薄霜在初升的阳光下渐渐消融,预示着又一个晴朗而忙碌的日子。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王强那熟悉却少了往日跳脱的嗓音:“晓哥!晓哥!在家不?”
刘晓闻声,擦了擦手,快步走出厨房。只见王强站在院门口,脸上没了往常的神采飞扬,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点烦恼和无奈,手里还无意识地揪着一根枯草。
“强子?这么早?进来喝碗粥,刚熬好。”刘晓招呼着,心下明了,兄弟这是有心事了。
王强摇摇头,迈步走进院子,叹了口气:“吃过了,晓哥。唉,家里头……闹心巴拉了一早上,我出来透透气,顺道跟你念叨念叨。”
“咋了?坐下慢慢说。”刘晓引着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给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王强接过碗,没客气,吹着气喝了一口,暖意下肚,情绪似乎舒缓了些,这才开口道:“唉,还不是因为我那新房子闹的。”他放下碗,搓了把脸,“我大嫂……心里不痛快了,觉得我盖这房子,爹妈肯定偷偷贴补了大钱,家里为这事吵吵起来了。”
刘晓微微皱眉,静待下文。
“从前儿个开始,就指桑骂槐,没个好脸色。昨儿晚上饭桌上,直接跟我大哥吵开了,话里话外就是说爹娘偏心,钱都贴补我了。”
王强语气郁闷,“我爹那脾气你也知道,最是公道要强,哪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拍了桌子,说:‘老大媳妇,你这话亏心!强子盖房,家里是出了力,可每一分钱都是他跟晓子风里雨里挣来的!你们眼红,自己也挣去!’”
他学着村长的语气,倒是惟妙惟肖。“我大嫂还不服气,嘟囔啥‘谁知道私下里给没给……’这下可把我爹彻底惹火了。
我爹当时就说:‘好!既然信不过,嫌不公,这家就分了!清清白白,各过各的!今天上午就分!’”
“今天就分?这么急?”刘晓有些意外村长的决断。
“嗯,我爹说一不二。”王强点点头,情绪复杂,“我大哥闷头抽烟没吭声。我大嫂……哼,看她那样,倒是巴不得。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得劲,晓哥。好好一个家……”
刘晓理解地拍拍他肩膀:“村长叔这是快刀斩乱麻,长远看是好事。省得日后为鸡毛蒜皮计较,伤了情分。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兄弟情义还在,还能互相帮衬。”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王强挠挠头,“就是一下子转不过弯。而且,我爹说分地时,可能得让我吃点亏。”
“吃亏?怎么个说法?”
“我爹的意思,”王强解释,“好地、近地分给我大哥大嫂,让他们守着地踏实过。
我那片地,是村东头挨着你山谷的那一大片坡地林地,面积大,但石头多,薄瘦,种粮不行。
我爹说这算让我吃亏了,但让我别计较,说那地挨着你,方便咱俩往后规划。”
刘晓一听,眼前顿时一亮!那片地他太熟悉了!地势起伏,阳光通风好,土壤排水佳,和他规划中的养殖场、药材种植区无缝衔接!这哪里是吃亏?
分明是村长深谋远虑,把最具发展潜力的土地给了王强,还用“吃亏”的说法堵大嫂的嘴!高明!
“强子!”刘晓用力一拍他肩膀,笑道,“这亏吃得好!吃得太值了!”
“啊?”王强一愣。
“那种地种粮食是不行,可咱们往后干啥?”刘晓眼神发亮,拉着他走到院中指向东边,
“你看,那坡地朝阳沙壤,最适合种草药!洼地整理出来能挖塘养鱼!林子里的树,以后扩大养殖,木料都现成!
这地离得近,管理方便,和我的山谷连成一片,规模就起来了!这比你多分几亩水田价值大得多!村长叔这是给你指了条金光大道!”
王强听着,眼睛越瞪越圆,脸上阴霾一扫而空,焕发出兴奋的光彩:“对啊!种草药!挖鱼塘!哎哟喂!这么一说,那破地真成香饽饽了!我爹原来是这意思!哈哈!这亏我吃了!心甘情愿!”
心结解开,王强浑身轻松,几口喝光粥,一抹嘴:“痛快!晓哥,走!跟我回家!看我爹咋主持分家!这回我保证没二话!”
“成!我去给你站一脚,也算是个见证。”刘晓点头。
两人锁好门,朝村里走去。路上,王强说:“我爹说了,分家是大事,得请几位族老长辈做见证,免得日后啰嗦。估计老栓叔、木匠爷他们这会儿也该到了。”
到了王家老院,果然比平时热闹。院门敞开着,堂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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