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
典韦的咆哮声如平地惊雷,手中那杆沉重无匹的天外精铁戟划破长空,带起一阵撕裂耳膜的尖啸,以力劈华山之势当头砸下。
那股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卷起漫天尘土,仿佛要将整个校场都一分为二。
围观的亲卫们无不骇然变色,在这股霸道无匹的气势面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然而,董俷的身影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他眼神沉静如渊,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不闪不避,手腕猛然一抖,鬼哭槊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的低鸣,槊锋向上斜挑,如同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迎上了戟刃。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激荡开来的气浪将地面的尘土瞬间清空,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真空圈。
火星在两柄神兵的碰撞处疯狂迸溅,典韦只觉得一股绵长而又刁钻诡异的力道顺着戟杆倒卷而回,震得他虎口发麻,那股一往无前的狂暴攻势竟被硬生生卸去了七分。
他心中一凛,眼前的董俷,早已不是那个单纯依靠蛮力与他对撼的少年。
董俷同样不好受,鬼哭槊上传来的巨力让他手臂的肌肉瞬间贲张到了极限,青筋暴突。
典韦的力量,一如既往的雄浑霸道,如山崩,如海啸,每一次硬撼都是对筋骨的严酷考验。
但他心中却无半分惧意,反而升起一股冰冷的审视。
自西凉归来,他勤修不辍,自觉武艺已至瓶颈,今日与典韦这酣畅淋漓的一击,正是一块完美的试金石。
力量的运用,技巧的融合,时机的把握……他能感觉到那层无形的壁垒,坚固依旧,却也并非遥不可及。
两人的身影在场中兔起鹘落,兵器的碰撞声连绵不绝,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典韦的攻势大开大合,每一戟都蕴含着摧枯拉朽的威能,而董俷则如惊涛骇浪中的礁石,时而以巧破力,引动对方的攻势落空,时而又以刚克刚,爆发出毫不逊色的力量。
校场之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那已经不是比武,而是生死搏杀的预演,每一招每一式都暗藏杀机,稍有不慎,便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就在两人气机交感,即将爆发出更猛烈一击的瞬间,王双洪亮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肃杀:“主公!庞德将军回来了!”
“铛!”又是一声巨响,鬼哭槊与天外精铁戟重重撞在一起,旋即默契地分开。
董俷与典韦各自退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望向彼此的眼神中,既有棋逢对手的欣赏,也有一丝未尽的战意。
董俷转过头,只见王双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跟着两名风尘仆仆的骑士。
当先一人,面容刚毅,身形挺拔如松,正是他麾下大将庞德。
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董俷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令明,你可算回来了。”
“末将庞德,拜见主公!”庞德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
董俷快步上前将他扶起,目光却落在了庞德身后的另一人身上。
那人同样一身戎装,面容陌生,但眼神锐利,站姿沉稳,显然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悍将。
更让董俷心中警铃微响的是,庞德与这名陌生将领的腰间,都挂着用于传递紧急军情的牛皮信筒,上面还带着尚未干透的泥浆。
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那抹暖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风暴来临前,总是这般平静。
“这位是?”董俷的语气平淡下来。
那名陌生将领上前一步,抱拳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末将麴义,自叔至将军帐下而来,奉贾文和先生之命,与庞将军一同前来拜见主公。”
麴义?
陈到帐下?
贾诩牵线?
三个名字在董俷的脑海中迅速串联起来,形成一张复杂而模糊的网。
他脸上不动声色,热情地笑道:“原来是叔至的同袍,快快请起,一路辛苦了。来人,备酒宴,为庞将军与麴将军接风洗尘!”
他嘴上热情地招呼着,锐利的目光却一直在麴义的身上逡巡。
此人言语恭敬,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傲气,手掌骨节粗大,虎口布满老茧,绝非寻常信使。
贾诩那只老狐狸,为何会派这么一个人,和庞德一起送来密信?
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董俷心中疑云渐聚,如蛛网般缠绕,让他无法释怀。
夜深人静,书房内烛火摇曳。
董俷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案前。
他没有去赴接风的酒宴,只是让王双代为招待。
此刻,他的面前,静静地躺着两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
一封来自庞德,另一封则来自那个自称麴义的男人。
烛光将他紧锁的眉峰映在墙壁上,形成一道深邃的阴影。
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贾诩那张永远带着莫测笑容的脸。
那个本应在长安辅佐李儒的毒士,前段时间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张掖,如今又派人送来密信,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两封信里,究竟是机遇,还是足以将他推入深渊的陷阱?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修长的手指终于伸向了其中一封信函。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的牛皮信封时,窗外,一道迅捷的黑影贴着屋檐悄然掠过,快得仿佛只是夜风吹过时留下的一片幻觉。
董俷的动作猛然一顿,双目如电,瞬间望向窗外。
书房内外,重归死寂,唯有风声在檐角下低低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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