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拐进小区,陆平安就觉出不对劲——胸口的玉佩突然烫得惊人,贴着皮肤像揣了块烧红的炭。他下意识按住,指尖触到一阵细密的震动,竟和背包里的寻龙尺遥遥呼应。车窗没开,车内温度却骤降,副驾驶的张薇靠在座椅上,嘴唇泛着青,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罗盘……不是他们的。”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眼两人苍白的脸色,嘀咕着:“奇了,空调坏了?怎么突然这么冷。”
陆平安没应声,狠狠咬了下舌尖,借着那点刺痛让自己清醒。他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一张偷拍的照片——那天在长城脚下,考古队装备清单里露过一个青铜罗盘,镜头刚好拍到边缘纹路。
放大图片,他的手指顿住了。
云雷纹,一道弯三道折,和他家传玉佩背面的刻痕分毫不差。
不是相似,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车子停稳,陆平安匆匆付了钱,背上还在发着高烧的瘸叔,一手死死扶着几乎站不住的张薇。老宅楼道的灯早坏了,他摸黑掏出钥匙开门,把两人安顿在沙发上,自己蹲在茶几前,将寻龙尺和玉佩并排摆好。
两件东西离得越近,共振就越烈,嗡嗡的震动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他盯着玉佩背面的纹路,脑子转得飞快。这玩意儿是爷爷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祖上传了几代的护身符,让他贴身带着。可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保平安的吉祥物,倒像是某种钥匙。
或者说,是个信物。
正琢磨着,门铃突然响了。
门外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拎着个文件袋,胸牌上印着“考古队技术员”。他脸上挂着标准得有些刻意的笑,说接到电话来送资料,协助做文物鉴定。
陆平安侧身让他进来,顺手倒了杯茶递过去。
男人接过杯子道谢时,袖口往下滑了滑,露出半截红绳。那绳结打得特别,绕三圈打死扣,末端还缠着一点暗色粉末。
陆平安眼神微沉——他认得这种系法,宋明琛的人用邪符,从来都这么绑。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张薇身边,低声说:“能不能碰他一下?”
张薇虚弱地点头,慢慢起身,走到那人身后,指尖轻轻搭在他外套肩部。
下一秒,她浑身一僵。
瞳孔瞬间泛起金光,手指无意识卷着发梢,声音轻得像梦呓:“我看到……十年前,长城脚下的土坑……他在埋东西……血写的纸,上面有个‘宋’字……还有枚印章,印文是‘守陵执事’……”
陆平安心里咯噔一下。
守陵执事?那不是古代管帝陵祭祀的职位吗?怎么会出现在现代人身上?
他借口去拿鉴定需要的工具,转身进了卧室,从背包里抽出寻龙尺,在地板上快速划了一道线。尺尖过处,地面隐约浮出一道淡红色痕迹,像被看不见的火烤过——这是断气符,能隔绝灵识探查,防止对方窥破他们的底细。
做完这些,他回到客厅,脸上重新挂起笑:“您贵姓?”
“姓陈。”男人放下茶杯,语气诚恳,“我们队长说您懂风水,想请您帮忙确认一个点位。”
“哦?哪个点位?”陆平安挑眉。
“帝陵北侧有个废弃探洞,官方没公开。但根据地质扫描,下面有空腔结构,大概率是陪葬坑。”陈姓队员说得煞有介事,“我们可以带您进去看看,所有探测数据都跟您共享。”
陆平安心里冷笑。
带他进洞?还共享数据?宋家的人啥时候这么大方了?分明是鸿门宴。
但他面上依旧点头:“行啊,正好我也想实地看看。”
两小时后,车子驶上了盘山公路。
陈姓队员开车,陆平安坐在后座,张薇靠在他肩上,体温低得吓人,浑身都在轻微发抖。山路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截塌方的隧道前。
“就这儿。”陈姓队员下车,用手电照了照前方堵死的石堆,“入口之前塌了,我们连夜清理出一条通道。”
陆平安走过去,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这哪是清理?分明是新凿的。石屑还带着新鲜的潮气,岩壁切口整齐,工具痕迹明显是电动钻头留下的,边缘都没来得及风化。
他摸出一颗泡泡糖塞进嘴里,狠狠嚼了两下——这是他的习惯,薄荷味能让他瞬间清醒。
张薇忽然抓紧他的胳膊,声音带着恐惧:“不对……下面有东西在动……好多腿……沙沙的爬动声……”
陆平安眯眼看向石堆右侧。
那里的岩壁看着完整无缺,但他手中的寻龙尺突然微微颤动,尺尖死死指向岩壁三步外的一片阴影。
他不动声色,等陈姓队员催促:“陆先生,这边请,通道在后面。”
陆平安突然笑了,吐出嘴里的泡泡糖残渣,在空中一弹,手指飞快划过,一道看不见的弧线悄然成形——避虫咒。
“你们宋家,从来不懂什么叫正路。”
话音落,他猛地撞向右侧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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