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的门在时雨推开时,并未直接展现出内部景象,而是化作一道荡漾着涟漪的光幕。那光幕呈现出奇异的半透明质感,仿佛流淌着液态的时光,内外时间流速被彻底隔绝。
时雨回首,冲帝辛嫣然一笑:“跟紧我,别掉队。这座遗迹的‘路’,可不是用脚走的。”
说罢,她一步迈入光幕,身形如水滴入海般消失不见。
帝辛没有犹豫,示意玄龟、金翎、玉面三人留在外面警戒,随即深吸一口气,怀揣着剧烈跳动的鸿蒙镜碎片与天道种子,迈步踏入。
穿过光幕的刹那,他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失重感。不是身体在坠落,而是“时间”在坠落——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从身旁飞掠而过:有盘古开天辟地时挥舞巨斧的剪影;有鸿蒙初辟时第一批先天生灵诞生的朦胧景象;有龙凤大劫时血染苍穹的惨烈片段;有巫妖决战时天崩地裂的恐怖瞬间……
这些画面并非静止,而是活生生的“记忆”,是洪荒从诞生至今,无数重大历史时刻的时间碎片。它们被某种力量收拢、封存于此,形成了这条跨越万古的“时光长廊”。
长廊尽头,时雨的身影在某个画面前驻足等待。当帝辛抵达时,她正凝视着一段画面:那是一片浩瀚的混沌,无数混沌魔神在其中游弋、厮杀、吞噬,景象原始而野蛮。
“这就是最初的混沌,”时雨的声音带着一丝缅怀,“无序、混乱、弱肉强食。直到盘古诞生,他与其他魔神不同,他不满足于在混沌中挣扎求生,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抬手轻点,画面变幻。
混沌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缺口”。缺口之外,是更加浩瀚、更加不可知的“虚无”。无数混沌魔神的残骸、破碎的大道法则、混乱的能量,正从缺口缓缓流出,汇入混沌。
“这是……”帝辛瞳孔微缩。
“这就是‘归墟’,万物的终结,也是一切的起点。”时雨平静道,“盘古看到了它,也看到了混沌的最终命运——所有魔神都会在无尽的厮杀中陨落,混沌最终会被归墟彻底吞噬,归于彻底的‘无’。所以他决定开天,用自身为代价,开辟出一个相对有序、能够延缓甚至抵抗归墟吞噬的世界。”
她再次挥手,画面加速。
盘古斩杀三千魔神,以魔神尸骸为基,以自身脊梁为柱,开辟洪荒。但他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最终力竭身殒,身化万物。
“但他失败了。”时雨忽然道。
帝辛一愣:“什么?”
“盘古失败了。”时雨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他以为开辟出有序世界就能对抗归墟,但他不知道,归墟吞噬的不是‘无序’,而是‘存在’本身。越是庞大的存在,越是秩序井然的世界,对归墟的吸引力就越大。洪荒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被归墟吞噬的结局。”
画面继续变幻。
洪荒初生,先天生灵诞生,他们感应到了归墟的存在,也明白了盘古未能完成的使命。于是,第一批先天生灵中的最强者们——包括鸿蒙、时光之主、空间之主、命运之主等——联合起来,启动了一个宏伟的计划。
“延缓计划。”时雨解释道,“既然无法阻止归墟吞噬,那就尽力延缓。他们在洪荒外围布下了三重防护:最外层是‘时光帷幕’,扭曲时间流速,让洪荒内部时间相对外部慢万倍;中间层是‘空间迷锁’,折叠空间,让归墟难以定位洪荒的具体坐标;最内层是‘天道秩序’,以秩序之力稳定世界,减少不必要的能量逸散,降低被归墟感应的概率。”
帝辛心中震撼,他终于明白了鸿蒙化身的鸿钧,以及天道存在的真正意义——不是为了统治,不是为了枷锁,而是为了……延缓毁灭。
“那‘遁去的一’呢?”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时雨转身,看向长廊更深处:“跟我来,答案在那里。”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更多历史画面,最终来到长廊尽头。那里没有画面,只有一扇古朴的石门。门上刻着两个古字:“真相”。
时雨将手按在门上,石门缓缓打开。
门内是一个不大的密室,密室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球。光球内部,无数细密的符文如星辰般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遁去的一’不是天道的缺失,也不是红云的创造。”时雨指着光球,“它是鸿蒙和时光之主、空间之主等初代守护者,在布置延缓计划时,刻意留下的一个……‘后门’。”
“后门?”
“对。”时雨点头,“他们知道,延缓计划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归墟吞噬无法永久阻止,洪荒终将毁灭。所以他们在天道秩序中,留下了一个微小的缺口,一个不受绝对掌控的‘变数’。这个变数,就是未来可能出现的‘拯救者’的最后机会。”
她看向帝辛:“红云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想找到并激活这个变数,让洪荒摆脱被归墟吞噬的命运。但他低估了其他守护者的顾虑——有些守护者认为,变数可能加速毁灭,所以联手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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