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从铁总镖头那里出来,径直到饭堂用中餐。
他与六七个镖头镖师坐在一起,边听镖头和镖师们天南地北胡扯,边默默干饭。
伙食很不错,有荤有素,关键是这些都是免费供应。
镖头镖师们都是习武的粗人,吃得满嘴流油、吹得天花乱坠。
“想当年,我凭一把单刀独闯恶虎寨,那寨主是个体修炼气九层的修真高人,也被我杀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降,不得不退回货物……!” 王镖师在胡吹自己的光辉经历。
林风扒饭的手顿了顿,一脸钦佩的望着唾沫横飞的王镖师。
王镖师油乎乎的嘴唇正对着一只酱肘子比划,刀刃般的胡茬上还沾着几粒饭粒:“那恶虎寨寨主可是个体修,一身横练功夫,拳头能开石碑,偏生遇上爷那口削铁如泥的‘断魂刀’——”
“得了吧老王,” 邻座的张镖头 “嗤” 地笑出声,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
“体练气九层?真要是那般人物,你这胳膊早该挂在寨门当幌子了。
上个月城西布庄的刘掌柜,不就被个体炼气五层的修士掀了铺子?
人家手指头都没动,单凭身上那股子气劲,就把硬木柜台压出了三道裂纹。”
王镖师脖子一梗,正要反驳,斜对面的李镖头已凑了过来,粗粝的手掌在桌面上抹了把:“说起来,这几日县城里倒真有修真门派的动静。
昨日我带我儿子去北街打酒,见着一群穿青布衫的汉子,腰里都系着黑铁令牌,牌上刻着个‘石’字。”
这话一出,满桌的喧闹顿时小了半截。
林风对这些事感到最为新奇,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石字令牌?” 张镖头眉头拧成个疙瘩,“难不成是梁山派旗下的‘石碣门’?”
“正是!” 李镖头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含混不清地说,“领头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看着斯斯文文,可站在那儿跟桩子似的,我家那小子跑过他身边,愣是被一股无形的气墙弹回来,摔了个屁股墩。”
王镖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也按捺不住好奇:“石碣门来咱县城做什么?”
“谁知道呢。” 李镖头咂咂嘴,“听酒铺掌柜说,石碣门是梁山派属下一个小门派,梁山派前年在各州府县选招完弟子。
他们作为下属小门派便下山喝点汤,好苗子被选走了,总算能从矮子里挑高个不是?“
张镖头点头笑道:” 难怪今日早上我邻居说,有修仙门派已在城隍庙前搭了高台,说是要测‘灵根,只要年纪在十到一十八岁之间,不论出身都能去试。”
“测灵根?” 一个年轻镖师眼睛亮了,他刚好今年十八,“是不是说,咱寻常人也能成修士?”
“哪有那么容易。” 张镖头冷笑一声,用筷子敲着碗沿,“前年梁山派在幻月城那边选拔弟子,成千上万的少年,最后仅有三十八个入围。
咱们年轻时谁没有做过修真的梦,可惜灵根太差,只能退而求次习武糊口!”
林风默默舀了勺“神仙汤”,低头喝得咕噜咕噜响。
在坐的大多都是劣等灵根,他何曾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很共情啊!
“不过话说回来,” 李镖头忽然压低声音,“石碣门的条件没有梁山派的高。听说五灵根也收,可以当个外门杂役,每月领半块下品灵石。”
“半块下品灵石?!” 王镖师猛地拍了下大腿惊呼道,“这可是相当于五十两,咱们镖师跑一趟远镖,辛辛苦苦担心受怕的,还比不上人家的月份例!”
“做什么梦呢,在座的谁没三四十岁,过年龄了,好好押镖养家糊口才是正经,哦,汤镖师林先生除外!”张镖头讥笑道。
大伙不做声了。
那些消息本就是大伙集在一起吃饭闲聊的谈资,可当不得真。
大伙用完餐,坐着扯了一会淡,轰然而散。
这饭堂在后院,后院很宽广,有马厩,货仓,练武场等等,还住着八九户镖头和镖师的家属。
当然,条件好的镖头和镖师都在外面购买了房产,挤在镖局后院的都是条件差的镖头和镖师家属。
走出饭堂,边与那个那个汤镖师聊着话,边朝中院的方向走去。
“爹爹……!”一个稚嫩的童声传入耳中,林风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粉琢玉雕的三四岁女孩扑向张镖头。
“张镖头的女儿,他妻子常年疾病缠身,他赚的那些月例全花在了汤药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唉,确实可怜……!”
林风看张镖头弯腰把女儿揽入怀里一阵怜爱,不由对他生出敬佩之心。
一个男人在刀尖上拼生活,只因他为人父,为人夫,他已尽力了。
“林先生,听说你才十六岁,那石碣门来咱柳泉县城招选弟子,机会难得,你不去试试?”汤镖师转了个话题,关切地问道。
“二年前梁山派招选弟子时参加过测试,我只是劣等灵根,没戏!”林风苦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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