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的细雨裹着寒意,京海的福禄茶楼飘着龙井的清香。高启强靠窗坐着,指尖划过青瓷茶杯上的冰裂纹——这是陈书婷生前最爱的茶具。白晓晨戴着耳机坐在对面,手机屏幕上是改装车的视频,时不时不耐烦地瞥向窗外。黄瑶安静地给高启兰剥着橘子,目光却悄悄扫过茶楼门口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他们的香港口音在嘈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晓晨,把耳机摘了。”高启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白晓晨悻悻地扯掉耳机:“爸,清明去给我妈扫墓,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不用你陪。”这话像针一样扎在高启强心上,陈书婷去世三年,这孩子就用叛逆筑起高墙,却忘了当年在旧厂街,是自己背着他躲过仇家的追杀。高启兰叹了口气:“晓晨,你爸也是担心你。上次你开车撞蒋天的工地,差点惹出大祸。”
话音刚落,那两个香港男人突然起身,从腰间抽出淬着寒光的弹簧刀,径直冲向靠窗的桌子。“高启强,拿命来!”为首的刀疤脸嘶吼着,刀刃划破雨雾,直刺高启强心口。高启强早有察觉,猛地掀翻茶桌,青瓷杯碎裂的声响中,他将黄瑶推到桌下,自己却被刀刃划开左臂,鲜血瞬间浸透了深灰色西装。
“爸!”白晓晨的吼声撕碎了茶楼的平静。这个向来桀骜的少年忘了逃跑,抓起旁边的红木椅就砸向歹徒。刀疤脸反手一刀,深深扎进白晓晨的肩胛,鲜血喷溅在他染着发胶的头发上。高启强目眦欲裂,扑上去抱住刀疤脸的腰,将他撞向墙面。另一个歹徒趁机挥刀,却被冲过来的茶楼老板用擀面杖打偏手腕。“报警!快报警!”老板嘶吼着,伙计们纷纷抄起扫帚围了上来。
混乱中,刀疤脸挣脱高启强,狠狠一脚踹在他小腹。高启强踉跄着倒地,看着歹徒再次扑向白晓晨,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对方的脚踝,将人绊倒在地。白晓晨忍着剧痛,用椅子腿砸向歹徒后脑,那人闷哼一声昏了过去。刀疤脸见势不妙,虚晃一刀后窜出茶楼,消失在雨巷深处。黄瑶从桌下爬出来,颤抖着抱住高启强的胳膊:“叔,你流血了!”
安欣赶到医院时,急诊室的灯还亮着。高启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左臂缠着渗血的纱布,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唐小虎带着十几个小弟守在门口,见到安欣立刻立正敬礼——自从被指导组监控,高启强就勒令手下收敛锋芒,这声敬礼里,藏着对安欣上次救白晓晨的感激。“凶手呢?”安欣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冰冷。
“跑了一个,抓了一个昏过去的。”高启强的声音沙哑,“香港口音,用的是军用弹簧刀,不是蒋天的人就是赵立冬派来的。”安欣蹲在他面前,借着廊灯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你早知道有人要杀你?”高启强苦笑一声,掀起衣角露出旧伤:“在京海混了二十年,仇家能从旧厂街排到高速口。但他们不该动晓晨,这是我的底线。”
这时,护士匆匆跑出来:“谁是RH阴性AB型血?病人失血过多,血库告急!”高启强猛地站起来:“我是!”护士却摇头:“您刚献过血,不能再抽了。”安欣突然开口:“我是这个血型。”他跟着护士走向采血室,高启强在身后喊住他:“安欣,晓晨不懂事,但他是书婷唯一的牵挂。”安欣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他救的不是高启强的继子,是那个在旧厂街给过他糖吃的小男孩。
采血室的灯光下,安欣的血液顺着输血管流向白晓晨的病房。手机突然震动,是徐忠的紧急来电:“安欣,你立刻回指导组,出大事了!”安欣赶到时,会议室的投影仪正播放着现场照片——徐忠家客厅里,一尊“马到成功”的根雕被劈开,里面藏着十根金条,纪委的封条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纪泽气得拍桌子:“这是栽赃!有人趁徐忠爱人回老家,用快递寄了根雕,转头就举报他受贿!”
徐忠坐在角落,指尖夹着烟却没点燃。他刚从省里回来,何黎明的办公室里,举报信和金条照片堆了半桌。“何书记明着说相信我清白,暗里却让我停职配合调查。”徐忠的声音透着疲惫,“这是赵立冬的釜底抽薪,他知道我们快摸到何黎明的把柄了,想先把我拉下马。”安欣突然想起高启强的话,掏出手机:“高启强说凶手是香港口音,蒋天的老婆就是香港人,会不会是蒋天干的?”
与此同时,蒋天正跪在赵立冬的办公室里,额头贴着冰冷的地板。“赵市长,真不是我干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老婆的亲戚都在香港,但我绝不敢动高启强啊!”王秘书站在一旁,将一份通话记录拍在蒋天面前:“这是你上周给香港打的电话,说要‘解决个麻烦’。现在高启强在医院躺着,白晓晨差点没命,你让我怎么替你解释?”
赵立冬坐在老板椅上,把玩着和田玉手把件:“蒋天,我让你栽赃徐忠,没让你去惹高启强。”他顿了顿,眼底闪过阴狠,“现在好了,高启强肯定以为是我干的,他手里的那些证据,随时能让我万劫不复。”蒋天猛地抬起头:“赵市长,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趁高启强住院把他……”话没说完,就被赵立冬狠狠踹在胸口:“蠢货!指导组的人24小时盯着他,你动他就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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