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 年的汉东大学,梧桐树叶在初秋的风里簌簌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图书馆前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祁同伟猛地睁开眼,胸口还在因为刚才的窒息感剧烈起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 —— 泛黄的书页、桌上印着 “汉东大学图书馆” 字样的水杯,还有窗外年轻学子们朝气蓬勃的脸庞,这一切都清晰得不像幻觉。
他不是应该在孤鹰岭的寒风里,饮弹自尽了吗?梁璐扭曲的笑脸、陈阳的步步紧逼、高育良失望的眼神,还有自己那声 “没有人可以审判我” 的嘶吼,最后是子弹穿透颅骨的剧痛,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可现在,他低头看着自己年轻的双手,皮肤紧致,没有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口袋里还揣着一张 1986 年 9 月的课程表。
“祁同伟,发什么呆呢?下午还有高教授的课,再不去占座就没位置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祁同伟转头,看到了年轻时的陈海,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正拿着两本《政治学原理》冲他挥手。
心脏猛地一缩,祁同伟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扯出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来了。” 他跟着陈海走出图书馆,脚下的石板路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校园里的广播正在播放邓丽君的《甜蜜蜜》,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的气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梁璐、权力、欲望,那些曾经将他拖入深渊的东西,他要亲手斩断。
下午的政治学课上,高育良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目光锐利而深邃。祁同伟坐在第一排,认真地做着笔记,偶尔抬头与高育良的目光相遇,能看到老师眼中的赞赏。上一世,他也是高育良最得意的门生,可最后却因为梁璐的报复,被迫放弃了大好前程,被分配到偏远的乡镇司法所,从此一步步走向了不归路。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纷纷离开教室,祁同伟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找陈海,却被一个娇蛮的声音叫住:“祁同伟,你等一下。” 他转过身,看到梁璐穿着时髦的连衣裙,双手叉腰,站在教室门口,脸上带着傲慢的表情。
祁同伟的眼神冷了下来,上一世的恐惧和愤怒还在心底蔓延,但他知道,这一次不能再退缩。“有事吗?”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梁璐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种态度,愣了一下,随即娇嗔道:“我爸让我问你,毕业之后想不想去省检察院工作?只要你跟我处对象,这事包在我身上。”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表,那是当时非常罕见的进口货,显然是在炫耀自己的家世。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上一世,他就是被这句话诱惑,抱着侥幸心理答应了梁璐,以为能靠着梁家的关系平步青云,却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不必了,” 他淡淡地说,“我的前途我自己会争取,不需要靠别人。”
梁璐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从小娇生惯养,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祁同伟,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们梁家,你毕业之后顶多就是个乡镇干部,一辈子没出息!”
祁同伟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就走。梁璐气得跺了跺脚,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祁同伟,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走出教学楼,祁同伟深吸了一口气,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第一次觉得,改写命运的感觉这么好。他正准备去找陈海,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女生正在低头捡散落的书本,书页被风吹得四处乱飞。
他快步走过去,帮着捡起一本《法学概论》,递到女生面前。女生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眼睛很大,带着一丝慌乱和感激:“谢谢你,同学。”
祁同伟看着她,愣了一下,这个女生他认识,是法律系的钟小艾,上一世,她后来嫁给了侯亮平,成为了最高检的检察官,为人正直,是汉东官场里少有的清流。“不用客气,” 他笑了笑,“我叫祁同伟,政治系的。”
“我叫钟小艾,法律系的。” 钟小艾也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刚才真是谢谢你,风太大了,差点把书都吹跑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从课程聊到未来的打算,钟小艾说她想当一名检察官,维护正义,祁同伟说他想进入政法系统,为老百姓做实事。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宿舍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谢谢你今天帮忙。” 钟小艾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宿舍楼。
祁同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上一世,他错过了太多美好的东西,这一次,他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他掏出笔记本,在扉页上写下一行字:“拒绝诱惑,坚守初心,守护正义,珍惜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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