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带着赵钰,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那气势森严的万马帮大门前。他正想向那对看起来忧心忡忡的男女打个招呼,问问情况,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其中一名守卫极其不耐烦地厉声喝道:
“喂!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赶紧滚开!这里不是你们看热闹的地方,再赖着不走,小心老子手里的刀不长眼!”
那守卫态度嚣张,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将手中的钢刀晃了晃,反射出刺眼的寒光,试图用这种方式吓退靠近的人。
陆风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容地向旁边踱了几步,寻了个既能看清门口情况,又不会直接冲突的位置,静静地站定,双手负后,一副气定神闲、准备看好戏的模样。赵钰也乖巧地跟在师父身边,一双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前方。
就在这时,那位面容秀丽却泪眼婆娑的女子,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和哀求,再次对那几个面色冷硬的守卫开口恳求道:“几位大哥,行行好,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我们打听得很清楚,有人亲眼看见,我家那苦命的孩子,就是被人带进了你们这万马帮里面!求你们发发慈悲,帮忙通报一声吧!”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们……我们夫妇二人,三年前有幸与贵帮的老帮主有过一面之缘,老帮主他老人家是位仁义的长者。还请几位看在这点微薄的情分上,帮我们递个话,只要能把孩子还给我们,我们做牛做马报答你们都行!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放屁!”其中一名守卫眼睛一瞪,粗暴地打断了女子的哭诉,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哪里来的疯婆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我们万马帮是做正经马匹生意的大帮派,名声响亮,怎么可能干那种拐卖孩子的下作勾当?我看你们是失心疯了,想来这里讹诈是吧?!”
他话音未落,身旁另外三名守卫像是得到了信号,“唰”的一声,齐刷刷地将腰间的佩刀完全抽了出来,明晃晃的刀锋直接指向那对夫妇,杀气腾腾地威胁道:“再不滚,就把你们当闹事的乱刀砍死!快滚!”
那名男子见状,脸色一变,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连忙一把拉住情绪几乎失控的女子,将她护在身后,连声对守卫说道:“好,好,我们走,我们这就走……几位息怒,我们这就离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半拉半扶地带着哭泣不止的那名女子,匆匆离开了万马帮大门那片是非之地,向着不远处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子走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陆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目光微闪,对赵钰轻声说了一句:“钰儿,我们跟过去看看。”
师徒二人便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那对夫妇身后。
只见那名男子扶着那名女子,在那条无人的小巷口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石阶坐了下来。那名女子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依旧低声啜泣着,肩膀不住地抖动。石林则一脸愁苦,紧皱着眉头,不住地轻声安慰着妻子,但看他自己的神色,也是充满了无力与愤懑。
陆风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然后客气地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地开口询问道:“这位兄台,这位夫人,在下冒昧打扰。方才在万马帮门口,隐约听到二位似乎遇到了难处?不知可否告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或许……在下能帮上一点忙也未可知。”
二人闻声抬起头,有些警惕地看向陆风。当他们看到陆风是刚才在门口的那个年轻人,面容俊朗,眼神清澈,不似恶人,而且态度诚恳,脸上的戒备之色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那名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疲惫与心酸。他示意陆风也坐下,然后才声音低沉地开口说道:“哎……不瞒这位兄弟,我们夫妻二人,是为了寻找我们那苦命的孩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强忍悲痛,才继续道:“我叫石林,这是我的内人,闵若。就在半个多月前,我那刚满五岁的孩儿,在外面玩耍,不过是转眼间的功夫……人就……人就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这个看似坚强的汉子,眼圈也不禁红了起来。他身边的闵若更是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
石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这半个月,我们像疯了一样,到处打听,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不知道求了多少人,花了多少冤枉钱……直到前几天,才有一个在码头干活的老乡,偷偷告诉我们说,他好像看见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带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悄悄进了这万马帮的后门……那里面,很可能就有我们的孩儿!”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们一听这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可是……可是我们只是普通人家,虽然早年学过几年粗浅功夫,但哪里惹得起万马帮这样的帮派?”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万马帮的方向,继续说道:“我们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试着攀点旧情。记得三年前,我们机缘巧合之下,曾帮过当时还在世的老帮主一个小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老帮主为人侠义,当时还说过若有困难可来找他……我们本想着,凭着这点微薄的情面,或许能让我们进去打听打听,或者请他们帮主念在旧情,查问一下……却没想到,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那些守卫根本不通禀,还对我们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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