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刺入天魔漩涡的刹那，世界失去了声音。
林易感觉自己被抛入一片绝对的寂静中，眼前只有刺目的白光。他下意识握紧苏晴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指正在他掌心融化——不，不是融化，而是分解成无数光点。
苏晴！
他的呐喊在真空中消弭于无形。白光渐渐褪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天魔漩涡停止了旋转，中心处被心剑刺出一个规整的圆形通道。通道另一端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这边。那不是实体，也不是虚影，而是一种纯粹的概念，一种名为的存在本身。
苏晴悬浮在他身旁，身体呈现出诡异的状态。右半身完全被黑丝覆盖，左半身却晶莹如玉，连血管都清晰可见。她的头发一半雪白一半漆黑，在无形的能量风暴中狂舞。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左眼金色，右眼黑色，每只眼睛里都有完整的太极图在缓缓旋转。当她看向天魔漩涡时，瞳孔中的太极图也随之加速转动。
它来了。她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带着金属般的回音，真正的天魔本体。
林易想举起紫霄剑，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无数细如发丝的能量线从心剑延伸出来，将他与苏晴、与天魔漩涡连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回路。他既是施术者，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漩涡中的黑暗开始涌动，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成形。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像千足蜈蚣，时而像多目巨人，但核心处始终有一个漆黑的奇点，所有光线都在那里弯曲、消失。
卑...微...天魔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炸响，每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灵魂上，虫...豸...
苏晴——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某种存在——冷笑一声。她右手轻抬，清霜剑自动飞回，与紫霄剑交叉于胸前。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引发天地异变，方圆百里的灵气被瞬间抽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真空领域。
地面上的树木、岩石无声地分解成基本粒子，被吸入能量漩涡。玄冥子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被抛向远处，生死不明。
祖师...林易突然明白过来，是太虚祖师的意志在主导！
不错。苏晴转头看他，眼中没有一丝熟悉的情感，本座当年一念之仁，留你天运血脉不灭，今日果然派上用场。
她——或者说太虚祖师的邪念——抬手轻点林易眉心。一股浩瀚如海的信息流强行涌入，林易顿时七窍流血，头痛欲裂。
三百年前的真相如画卷展开：太虚祖师发现仙界已被天魔占据，所有飞升者都成了养料。他尝试创造心魔引作为对抗武器，却在过程中被天魔污染。为保全一线希望，他将自己的魂魄三分——善念化玄素，恶念成邪魂，执念留本体。
你...不是要消灭天魔...林易咬牙抵抗着信息流的冲击，你是要...取代它！
祖师的冷笑在脑海中回荡：聪明。但晚了。
外界，天魔本体已经突破通道，降临此界。它没有实体，所经之处空间本身都在扭曲崩坏。苏晴——不，太虚祖师的邪念——控制着她的身体迎上前去，双手结出一个复杂到极点的法印。
以身为引，以魂为桥...
法印完成的瞬间，林易感觉自己被抛出了能量回路。他像断线风筝般坠落，撞碎了三块巨石才停下。全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鲜血模糊了视线。
朦胧中，他看到苏晴的身体爆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黑丝纹路完全覆盖了她的皮肤，形成一套诡异而精美的铠甲。她单手按住天魔本体，竟然硬生生将它逼退回漩涡通道！
林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祖师邪念打算带着苏晴的灵魂与天魔同归于尽！
他咬破舌尖，用剧痛强迫自己清醒。紫霄剑不知掉在哪里，他只能徒手画出一个血阵——禁术魂引归元，以自身为媒介，强行唤回迷失的灵魂。
以我血躯，引魂归来！
阵法亮起刺目血光，林易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但与此同时，半空中的苏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黑丝铠甲出现细微裂痕。
找死！祖师邪念的怒吼震得山峦崩塌。
林易的视线开始模糊。禁术正在吞噬他的生命力，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神识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牵引，进入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里像是一座花园，开满紫色小花。三个站在花丛中——左边是眼含泪光的苏晴主人格，中间是神色坚毅的玄素，右边则是面无表情的祖师邪念。
林易...主人格的苏晴向他伸出手，你不该来的...
玄素挡在她前面：时间不多。祖师邪念已经控制了大半身体，必须立刻做决定。
什么...决定？林易的神识虚弱得几乎维持不住人形。
三选一。玄素竖起三根手指，要么让祖师邪念带着我们与天魔同归于尽；要么我强行分离，但主人格可能会消散；要么...她看向主人格苏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