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脊之上,风裹挟着雾谷的阴寒与岩石的碎屑,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重得让人呼吸都滞涩。身后是地动山摇后的满目疮痍:断裂的古木斜插岩土,破碎的岩石堆积如山,龟裂的地面仍残留着能量冲刷的痕迹;前方则是那片死寂诡异的灰色雾谷,雾气翻滚如潮,隐有扭曲的阴影在其中蠕动,连星光都无法穿透,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岩层上那道流淌着暗红光芒的祭文图案,如同凝固的鲜血,将“血祭”二字烙在众人心头,不祥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不散。
“血祭……”苏忘忧温润的脸上第一次褪去血色,眉头紧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沉重。作为医者,他对生命怀有极致敬畏,这等以生灵为代价的残酷字眼,让他从骨髓里感到寒意,“难道这封印千百年来,一直是以鲜活的生命为祭品维系的?”
星衍的目光死死锁住那流动的暗红纹路,手中的青铜星盘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抗拒这股阴邪力量的侵蚀。他指尖划过星盘符文,声音干涩却笃定:“并非单纯维系。这图案的纹路走势,更像是一把‘钥匙’,或是一种‘刺激’。它并非封印原生结构,而是后来者强行添加的——通过血祭引动生灵精血,与封印核心建立更深层的联系,目的或许是……汲取其中的狂暴力量,或是……加速某种不可逆转的进程!”
这个推测比“维持封印”更令人毛骨悚然。这意味着,威胁不仅来自被封印的“天外之灵”,更有未知的人或势力,在暗中觊觎这股恐怖力量,甚至不惜用如此邪恶的手段操控一切!
“花垣族……”云芷容眸光闪动,脑海中线索飞速串联,“他们世代守护禁地,这血祭指引刻在边缘岩层,绝无可能不知情。岩烈等人的畏惧,或许不仅源于‘山灵’的狂暴,更来自族内——那些掌握血祭秘密、意图利用这股力量的激进派?”
线索如乱麻缠绕,但核心愈发清晰:所有谜团的答案,都藏在那片灰雾笼罩的山谷深处。
“此地不宜久留!”萧战压下心头的震惊,沉声道。常年军旅生涯让他深谙“敌情不明、环境恶劣时,不可恋战”的道理,“能量波动仍在紊乱,恐有余震,还可能引来雾谷中的未知存在。”
众人不再迟疑,迅速撤离山脊,在雾谷边缘找到一处背靠巨大岩壁的天然凹地——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便于观察防御,且能量干扰相对较弱,是临时扎营的绝佳之地。
首要任务,是隐匿气息、筑牢防御,为最后的冲刺做万全准备。
“我来布置‘隐星阵’。”星衍毫不犹豫地开口,从行囊中取出一堆器物:刻满星辰轨迹的玉石符牌、蕴含微光的星光砂砾,以及那方至关重要的青铜星盘。“此阵可扭曲光线与感知,最大程度隐匿我们的气息和能量波动,干扰外界探查。只是在这混乱的能量场中布阵,消耗极大,但必须冒险一试。”
他走到营地中央,以青铜星盘为核心,脚踏玄奥星位,手掐法诀,将玉石符牌一一打入地面。符牌落地的瞬间,引动丝丝星力流转,如同蛛网般蔓延;再以星光砂砾勾勒连接,一道无形的力场渐渐笼罩营地,光线在此微微扭曲,将众人的气息与外界隔绝。星衍的脸色随着阵法完善愈发苍白,额角汗珠滚落,浸湿了鬓发,但他眼神专注如铁,动作分毫不差,直至最后一枚符牌嵌入地面,隐星阵彻底成型,他才缓缓松了口气,盘膝坐下调息。
与此同时,墨衍也动了起来。他盘膝而坐,将宝贝机关匣置于身前,双手翻飞如幻影,开始组装最后的关键机关。“我要赶制‘破障机关兽’和‘千丝御守’。”他语速低沉,目光紧锁手中零件,“‘破障’的核心用赤焰铁矿石打造,抗能量干扰能力极强,可探路,还能模拟金属蝉的部分波动,或可迷惑陷阱与守卫;‘千丝御守’是大型防御机关,以千机蛛丝为基,融合防御阵盘,关键时刻能护众人周全。”
他从机关匣的夹层中取出打磨精细的赤焰铁构件、复杂的齿轮轴承、缠绕符文的蛛丝卷轴,以及数枚充盈能量的晶石。金属构件咬合的清脆声响、符文明灭的微光在他指尖交织,一尊豹型机关兽渐渐成型——流线型的金属躯体泛着冷光,眼窝嵌着探测晶石,四肢布满防滑纹路;另一团由无数银丝缠绕而成的球体悬浮在旁,如同蛰伏的银茧,散发着坚韧的能量波动。
苏婉婉走到营地一侧,心念微动,空间之力流转间,各类物资有序浮现。她先将苏忘忧炼制的丹药分门别类摆放:高效回气丹、极品金疮药、清心辟毒丹,还有几瓶封存严密的“燃血丹”——这是绝境中激发潜能的底牌,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动用。接着是武器补给:为萧战准备的备用陌刀刀头与新弓弦,为墨衍补充的特制零件与能量晶石,还有通用的爆裂符箓、闪光弹等应急之物。
最后,她取出几套轻薄却坚韧的内甲,分发给众人:“这是用空间内的云蚕丝混合赤焰铁细丝编织而成,防御力不俗,且不影响行动。”她自己也穿上一件,银灰色的内甲贴合身形,低调却暗藏锋芒。这些装备,是她利用空间时间流速差异,提前备好的后手,此刻尽数取出,让众人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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