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
共生号冲破共主星大气层的瞬间,舷窗突然被染成诡异的黑红色。苏砚扑到窗边,心脏猛地攥紧 —— 曾经漫无边际的星际麦海,此刻像被抽干了生机,麦秆泛着灰败的铁锈色,成片倒伏在龟裂的土地上。最刺眼的是地面中央的巨坑,深不见底的 “裂痕核心” 正往外冒着粘稠雾气,像一颗跳动的黑心,每搏动一下,周围的麦秆就更枯萎一分。
“警报!警报!执念能量峰值突破临界值!”
青禾的适配仪疯了似的尖叫,屏幕上的红线刺得人眼疼。她举着仪器冲向驾驶舱,声音发颤:“哈里克的飞船停在核心阵遗迹旁!他…… 他在往共主石像里塞黑晶!”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三艘波斯战舰悬在遗迹上空,甲板上的哈里克像疯魔般趴在石像胸口。那尊丈高的共主石像本嵌着淡绿的 “传承锚点”,此刻锚点的光芒被黑红雾气裹着,正一点点变暗,石像表面的金色麦纹已被染成狰狞的血红色。
“共生号,迫降!” 苏砚猛地拍向操控台,“在遗迹残垣后隐蔽,别被他发现!”
星舰擦着石像顶端掠过,重重砸在断壁后的焦土上。胡力刚掀开舱门,一股浓郁的腐麦味就呛得他咳嗽:“这味儿比波斯人埋的尸体还冲!” 娜仁攥紧破冰斧,斧刃的共生藤蔓突然绷紧 —— 远处的哈里克正将一块黑晶碎片按在自己左臂上,碎片竟像活物般钻进皮肉,黑红色纹路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爬。
“共主!你当年的完美共生就是笑话!” 哈里克对着石像嘶吼,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只有毁灭所有差异,把所有麦种变成一个样,才是真正的统一!” 他突然将脸贴在石像上,嘴角淌出黑血,“我用自己的执念喂锚点,不信打不开裂痕核心!”
“小心!” 冰璃突然拽住苏砚的胳膊,她的麦杖尖正泛着滚烫的红光,“锚点在抗拒他,但石像里藏着‘完美幻境’机关!他强行注能,会把我们拖进幻境 —— 他想趁我们陷在里面时抢锚点!”
话音未落,石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地面的枯萎麦秆无风自动,像无数条小蛇缠在一起,瞬间织成四道半透明的 “执念投影”。苏砚眼前的投影举着完整的星门钥匙,笑盈盈地递过来:“苏砚,用它能让所有星脉的麦种完美共生,再也没有执念,再也不会有人死。” 那是他最渴望的 “无裂痕麦脉”。
冰璃的投影更诱人 —— 是没有魔影的纯灵使形态,麦杖泛着纯净的蓝光,周围的遗民正对着她跪拜。“没有魔影,你就不会失控,所有人都会敬你、爱你。” 投影的声音温柔得像蛊惑。
胡力盯着自己的投影,眼睛都直了。画面里,他的商队浩浩荡荡横跨沙漠,骆驼背上堆满沙枣蜜,没有波斯人劫掠,没有沙暴阻路,他爹正笑着往他手里塞蜜罐:“俺娃的商队,以后就是星际第一!” 他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怀里的账本 “啪嗒” 掉在地上。
“别碰!是幻境!” 青禾一把拽住他,适配仪正发出刺耳的预警,“这些投影靠执念滋养,碰了就会被缠上!”
娜仁的投影最戳心 —— 覆灭的部落突然完好无损,长老正坐在火堆旁,教孩子们种单一化的麦种。“回来吧,娜仁。” 长老招着手,“不用再战斗,不用再流浪,部落永远在。” 她的手不自觉摸向斧柄,眼眶瞬间红了。
“完美是执念的外衣!”
苏砚突然嘶吼一声,抓起胸口的共生钥狠狠砸向地面。蓝绿光芒炸开的瞬间,他的投影像被烧到的纸般扭曲:“我们要的不是没有裂痕的假完美!是接纳遗憾的真共生!”
“说得好!” 冰璃猛地抱住体内躁动的魔影,“你是我的一部分,没有你,我才是不完整的!” 她的麦杖爆发出冰蓝与墨黑交织的光芒,纯灵使投影 “咔嚓” 碎裂。
胡力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捡起账本抹掉灰尘:“俺爹说过,商队哪有不遇风险的?没有守护的意义,赚再多蜜也没用!” 他一脚踹碎投影里的蜜罐,投影化作黑灰。
娜仁举起破冰斧,对着部落投影大喊:“烈风的人要的是活着,不是活在梦里!” 斧刃劈过,投影瞬间消散。
四道投影的黑灰被锚点的绿光吸走,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头顶突然传来哈里克的狂笑。他竟趁乱爬到石像顶端,手里举着最后一块黑晶碎片,狠狠抵住锚点:“蠢货!跟幻境较劲的时候,锚点就是我的了!”
黑晶碎片插进锚点的刹那,石像轰然炸开!
白光像潮水般将所有人吞没,苏砚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周围的景象彻底变了 ——
金色的麦海无边无际,麦穗饱满得压弯了麦秆,风一吹就泛起涟漪,没有枯萎,没有裂痕,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香。他低头一看,自己穿着绣着麦纹的金袍,胸前别着 “星际护脉共主” 的徽章,周围的护脉者正对着他跪拜:“共主,所有星球的麦种都换成统一品种了,再也没有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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