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旱风裹着沙砾,刮得后山的枯树枝 “呜呜” 响。沈砚攥着老族长给的槐树根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这钥匙上还沾着灶台下的黑灰,是打开百年地窖的唯一希望,也是云溪镇百姓最后的粮种指望。
“再往前半里,就是老槐树下了。” 老族长拄着 “农” 字杖,在前面引路,他的腿因为走得太急,微微发颤,“那地窖是我爹年轻时跟族里人一起挖的,专门存抗灾的铁秆麦种,就是年头久了,不知道麦种还能不能用。”
阿竹背着装满水囊和火把的布包,时不时停下来观星 —— 虽然是白天,她还是习惯性地盯着太阳的方位,确认路线没错:“沈公子,按星象看,今天午后可能有短时风沙,得赶在风沙来前找到地窖,不然山路会更难走。”
春丫跟在最后,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磨尖的麦秆叉 —— 这是她自己做的,用来防身,怀里还揣着两个干饼,是给大家路上吃的:“沈先生,我刚才看见前面的灌木丛动了,不会是巴图的人吧?”
赵虎立刻把断柄长刀横在身前,警惕地扫视四周:“别怕,有我在!谁敢来抢麦种,我先砍了他的马腿!” 他的铠甲上还留着上次救火时的黑印,却依旧挺拔得像棵老槐树,让人心安。
一行人加快脚步,终于在正午前找到了老槐树 —— 树干粗壮得要两个人合抱,树皮皲裂,上面刻着模糊的 “农” 字,跟老族长的拐杖上的字一模一样。老族长蹲下来,在树根处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搬开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还留着当年凿刻的痕迹。
“这就是地窖的入口,” 老族长把槐树根钥匙递给沈砚,“钥匙要顺时针转三圈,千万别弄错,不然石门会卡住,再也打不开。” 他还特意摸了摸钥匙上的纹路:“这钥匙是用老槐树的根做的,跟石门的锁孔正好契合,只能用一次,你们一定要小心。”
沈砚接过钥匙,冰凉的木质贴着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洞口 —— 洞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让人忍不住咳嗽。阿竹举着火把跟在后面,火光摇曳中,能看到陡峭的石阶,石阶上长满了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赵虎走在最后,用刀把敲打着石阶,确认安全:“大家慢点走,别摔了!这地窖深,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沈砚快要走到石阶底部时,突然从洞口上方传来一声呼哨,紧接着,十几个穿兽皮的汉子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手里举着兽骨刀,为首的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狞笑着说:“沈砚!早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找麦种,巴图首领让我们在这等着,识相的就把钥匙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是巴图的人!” 赵虎立刻转身,挡在众人身前,长刀劈向冲下来的刀疤脸,“想抢麦种,先过我这关!” 刀疤脸赶紧举刀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溅在石阶上,震得人耳朵疼。
其他北瀚人也冲了下来,有的往洞里扔石头,有的想堵住洞口。阿竹反应快,立刻把背上的麦秆网解下来,撑开挡在洞口:“快进地窖!我用网挡着他们!” 麦秆网虽然不结实,却暂时挡住了石头,给众人争取了时间。
沈砚拉着老族长往地窖里退,春丫却突然停了下来 —— 她看见一个北瀚人绕到阿竹身后,举刀就要砍,而阿竹正专心挡石头,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阿竹姐小心!” 春丫尖叫着冲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一刀 —— 刀砍在春丫的胳膊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她的粗布衫。
“春丫!” 阿竹回头,看见春丫受伤,眼睛瞬间红了,她抓起身边的石头,狠狠砸向那个北瀚人,把人砸得踉跄了几步。
沈砚也冲了过来,掏出铜算筹,瞄准北瀚人的膝盖掷过去,那人疼得跪倒在地,赵虎趁机冲上来,一刀把人制服。剩下的北瀚人见势不妙,又怕风沙快来了,骂骂咧咧地撤走了,临走时还喊:“巴图首领不会放过你们的!麦种你们也守不住!”
赵虎赶紧帮春丫包扎伤口,春丫咬着牙,却还惦记着麦种:“沈先生,快…… 快开地窖,别耽误了时间。” 沈砚看着春丫胳膊上的伤口,心里又疼又暖 —— 这个曾经怯生生的流民少女,现在已经能为了麦种挺身而出了。
老族长扶着沈砚,来到石门跟前。沈砚把槐树根钥匙插进锁孔,按照老族长说的,顺时针转了三圈,“咔嗒” 一声,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阿竹举着火把往里照,只见地窖里整齐地摆着十几个陶缸,缸口用木板盖着,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
“快看看麦种还在不在!” 赵虎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打开第一个陶缸,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打开第五个陶缸,终于看到了里面的麦种 —— 铁秆麦种比普通麦种小一圈,外壳呈深褐色,摸起来硬实得很,不像北瀚麦种那样一捏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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