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理发店的路上,千寻忍不住问,“老赵,你现在怎么不爱捯饬自己了?”
赵高林一愣,“怎么?开始嫌我不打扮了?”
千寻嘴角憋着笑,“有句实话我不太敢说。”
赵高林坐直了身体,“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必须说了。”
千寻轻咳一声,“那我真说了。”
赵高林语气平静,眼神斜视,淡淡开口,“畅所欲言。”
千寻不自觉挪开一点位置,贴着门窗,“老赵,我挺喜欢你之前像孔雀一样打扮自己,你现在太朴素了。”
赵高林听完只是轻笑,没做什么。
前头赵叔弯了弯嘴角,附和千寻的话,“是的,少爷,我也不习惯,您最近,您这一年都没怎么打扮自己。”
赵高林无所谓道,“有家室的人了,不用那么张扬了。”
千寻转着手指上的订婚戒指,耳朵偷偷地红了。
理发店老板见到他两人,露出欣喜的表情。
这一年只有千寻自己一个人过来打理几次头发。
好久没见赵高林了。
千寻进门就说要烫了一个情侣头。
赵高林没说话,任由她去选择折腾。
两个小时后,两人顶着一模一样的奶奶灰返程。
赵高林提醒千寻收拾行李,告诉她只需要带随身物品、电子设备,衣服、化妆品都不用带,那边已经买了一些,过去再买一些。
又叮嘱她把证件都带上,准考证也带着。
“我们这一去,要玩到八九月份才会回来一趟。”
千寻连声应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远门,她心里十分期待。
赵叔跟着上去拿行李。
赵高林则是问张妈又找了一块薄被子,儿童被子大小,塞进随身的包里,价值不菲的皮包被撑变形了。
张妈问他带这个干嘛。
赵高林没说话,直到飞机上,千寻感觉到冷,刚缩了缩身子,正要问空姐要毯子,身上多了一块薄被子。
“用你自己的。”
千寻一乐,是她二楼沙发上常用的那床,她侧脸望着赵高林,“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赵高林笑着回她,“不是,也可以是。”
初到京市,千寻看什么都新鲜。
和海市的感觉完全不同。
晚上入住别墅,进门转了一圈,和在A市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一套房子,中式装修风格更强烈一些,四周相比春风与湖来说,要更加热闹。
吃完饭又逛工作室,厂房都没来得及去。
千寻困得连打哈欠。
四人打道回别墅。
千遇搬枕头和姐姐睡一个屋,姐妹俩聊到天亮才入睡。
第二天周末,早午饭一起吃。
吃完继续睡。
晚饭后才出去逛一圈。
连着周末两天,千寻一直没看见京市的白天。
周天千遇回宿舍,姐妹俩再睡一起,千遇赶不上早八的课了。
上完这周课,进入复习周,七月初还有两个考试周,大学也放假了。
千寻成了无所事事的咸鱼。
工作室的事她不懂,她有自知之明,只观察记录,认人记流程,不插嘴。
赵叔跟着她来京市,还是负责她的出行。
张妈也是带着任务回了晋州。
他们上课,千寻睡到自然醒,撑开京市地图,点兵点将,点到哪个大学,就去逛哪个。
玩得不亦乐乎,午饭都是和赵叔一起在外面吃。
她一个人开开心心逛了一星期,去知意学校和知意碰面吃饭。
短短一周,千寻一个人打卡十所大学。
最后一所,是赵高林的学校。
好巧不巧,碰到他周五下午最后四节解剖课。
陪男朋友上大课的美梦破灭。
千寻要到他课表,便没联系他,选择一个人逛学校。
一边想象没有她的时候,赵高林怎么度过大学校园生活。
没多久转回来。
还有半小时才下课。
远远看见很多同学对着解剖室的窗户踮脚往里看热闹。
千寻忍不住挤进去,她一眼看见穿白大褂的赵高林。
奶奶灰太好认了。
赵高林却没发现她。
他站在老师最前面,老师讲,他操作,其他同学观摩记笔记。
赵高林眼神一丝不苟,老师对他的操作连连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操作结束,同学会拿笔记请教他。
他戴着口罩,简单解释,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同学们三两成群讨论,他独自坐着看资料。
下课了,他不紧不慢收拾东西,成了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人。
他似乎,没有一个朋友,摘了口罩,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变得沉默寡言。
千寻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头闷闷的。
他把所有时间都给了自己。
上大学没交到什么朋友。
下课铃一响,千寻连忙跑到正门口等他。
他果然最后一个出来,白大褂一丝不苟系着扣子。
怀里抱着厚厚的笔记,单手按压手机。
千寻兜里手机震动,没去理会,逆着人流走过去,在楼梯上猛地搂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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