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池千遇!你敢打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啊!”
千寻稍微一用力,陈书虞发出痛苦的呻吟,她想扯开千寻的手,腰背被摁住,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没事,等我打完,你去告你爸爸,他再吭哧瘪肚写一篇小作文发网上,再目中无人威胁一遍学校,我再上台痛哭流涕道歉一次,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咱们把上一次的流程再走一遍,怎么样?”
“池千遇!你放开我!谁要原谅你!你敢打我!我一定让学校开除你!!”
“不,我没打你,你是自己摔倒的,”
千寻抬头,看着张建,“你说对不对?张建同学。”
千寻漫不经心一抓,高高抓起,再摁下去。
啪地一声,又闷又重,地板给了陈书虞重重一耳光。
“张建!帮我!张建!”
她想不明白,池千遇的手劲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她压根挣脱不开。
绝望爬上陈书虞布满灰尘和眼泪的脸颊。
更绝望的是,张建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楼道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千寻收起全部笑意,妹妹买的鞋子不轻不重踩在陈书虞书包上,印上一个难看的脚印。
“她的日记里,每一次的绝望都是你带来的,陈书虞。”
“她?”陈书虞痛哭着,“池千遇,你在发什么疯?!”
“去年的冬天也是你吧,把她锁在厕所里倒了一盆冷水。”
“她还试图和你讲道理,说她没惹你,请你不要这样对她。”
“你当时怎么说的?陈书虞。”
“你说,你就是看她不顺眼。”
陈书虞恐惧地缩成一团:“你说的她是池千遇?那你是谁。”
千寻抽出她的水杯,笑道:“我就是池千遇,被你逼疯的池千遇。”
陈书虞刚狼狈地爬起来,校服衣领噌地被拉开。
张建给她打满的温开水,满满一瓶,全部倒进她的衣服里。
她里面的衣服全湿了,流到裤子里,像尿裤子一样。
咣当一声,杯子掉落在地。
千寻拍着手起身:“打电话告你爸爸吧,就说池千遇又打你了。”
说完转身一抬头,楼道上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背着两个书包的赵高林。
他什么时候来的。
千寻全身的刺收了起来。
地上陈书虞瑟瑟发抖贴着墙面抽泣,眼里布满难以置信的恐惧。
千寻有点窘迫地站在旁边。
不否认是她干的。
也不好意思开口承认她的冲动。
在她以为赵高林会和张建一样,会事不关己地离开时。
只见他淡淡开口:“电梯来了。”
千寻当然顺着这个台阶飞快奔向他。
心里一乐,生气归生气,他还是理我的。
电梯门合上,陈书虞哭天抢地的声音被隔在外面。
电梯下行,赵高林递给她一张湿纸巾后再没说话,千寻淡淡道谢后找不到话题突破口。
聊什么?
聊换座位的事,还是收拾陈书虞的事。
好像都不合适。
出了电梯,赵高林的脚步顿住,千寻以为他要问自己揍书虞的事。
正要坦白。
“明天周六。”
千寻疑惑地去接自己书包:“对啊,明天周六。”
“请假吧。”
赵高林没给她,他嘴里冷不丁冒出这三个字。
千寻诧异地抬头,看着赵高林的眼睛。
他的围巾围住他的口罩,嗓子不舒服地干咽两下:“我不太舒服,你送我回去。”
说完,他就这么朝大门口走去,一边低头给赵叔发消息。
“赵叔过来需要四十分钟,我们可以在外面喝杯奶茶,想喝什么?”
“哎?”千寻脚步凌乱追上去,“不跟婷婷请假吗?”
“我有特权,顺便连你的一起请了。”
他递过来手机给千寻看,婷婷回了“好的”。
千寻眼神犹豫:“那我刚刚打了陈书虞,要不要跟婷婷报备?”
说不定今天晚上陈书虞爸爸就会追到宿舍来。
“她不是自己摔的吗?”赵高林轻飘飘回应。
他拿回手机给班主任发消息:“姐,关机睡觉吧,你今天感冒了。”
任婷婷:?
赵高林想了想,从沈知意那里要了一张输液的现场图。
转发给任婷婷。
配文:发个朋友圈再关机。
任婷婷发了个“OK”手势。
三秒钟后,任婷婷朋友圈:为了学生,我什么都愿意。
配文,输液照片。
千寻看得眼睛眨巴眨巴的。
这么默契吗,都不问为什么。
提供输液图的知意不问。
执行者婷婷也不问。
千寻憋不住,她要问。
赵高林回头看她,冷着张帅脸,“班长,你先别和我说话,我还没生完气。”
千寻:“……”
比宥林冷酷那么一点点,但是没宥林好哄。
千寻裹着校服袖子,束手束脚地跟在赵高林后面。
只离他一步的距离。
没敢上去并肩,也不敢离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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