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未散,慕云歌立于铜镜前,指尖轻点腕间玉镯。那抹灵光在破晓时分微微一颤,像极了她藏在笑意下的杀意。
昨夜,“雪探”已悄无声息地嗅遍所有梳洗之物,系统扫描结果跳出一行冰冷小字:“迷神散,致幻类,剂量足以让一个武者跪地求饶。”
她嗤笑出声,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叶:“柳氏啊柳氏,你以为这点手段,配让我在寿宴上当众失态?”
转身换衣,月白织金暗纹长裙贴身而下,丝缎如霜雪铺展,腰线收束极巧,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形,既不失闺秀端庄,又暗藏锋芒。
裙幅上以银线暗绣药草图腾——那是《青囊遗录》中记载的“九心紫檀”,形似莲花却根含剧毒,唯有近看才觉其诡艳,正如她本人。
外罩一件银灰鹤羽披风,轻若无骨,随步生烟,乃是用北境寒鸦翅尖绒羽混织而成,能隐匿体温、避过寻常探查术法。
披风边缘以冰蚕丝锁边,在日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冷光,仿佛披了一层晨露未曦的薄霜。
发髻不高不低,挽作“流云髻”,仅用一支素银流苏簪固定,簪头雕着半朵残莲,与她腕间玉镯上的灵纹遥相呼应。
耳坠是两粒极小的黑曜石,不起眼,却能在危急时刻震碎幻音迷咒。
足下一双绣鞋亦别有玄机:鞋底夹层藏有三枚微型银针,必要时可脱靴为刃。
青黛低眉顺目劝道:“小姐,真要赴这鸿门宴?柳氏摆明了想看您出丑……”
她抬手抚平袖口一道褶皱,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弧度:“我不去,她们怎么把吞下去的毒,一口口呕出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今日天气,“再说了,谁不想看一场‘孝女守夜、嫡女归宁’的好戏呢?只要主角是我。”
尚书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可那喜庆之下,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心思。
宾客盈门,谈笑间皆是试探。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个被送去冲喜、的嫡长女,如何在这场寿宴上跌个头破血流。
直到垂花门“吱呀”一声推开。
她缓步而来,步伐稳得不像归宁,倒像是凯旋。
月白衣裙衬得她肤色胜雪,披风微扬间,竟似有鹤影掠空之姿。
有人低声惊呼:“这不是尚书府的疯小姐……她怎生如此清贵?”
更有人恍惚觉得,她每走一步,脚下似有无形莲台托举,非俗尘女子所能具。
满堂目光齐刷刷射来,有人冷笑,有人讥讽,更多人等着看她狼狈不堪。
柳氏端坐主位旁,笑容慈爱得几乎能滴出蜜来:“云歌啊,你是冲喜过去的,按规矩该穿素衣归宁才是。”话音未落,两名粗使婆子便捧着一件洗得发灰的素麻裙上前,作势要她更换。
空气骤然凝滞。
她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符箓,指尖轻轻一捻,笑道:“母亲说得是,规矩不可废。”
符箓落地,轰然炸开一团白烟,浓雾缭绕数息后缓缓散去。
众人再看时,她仍穿着原装,可在所有人眼中,她竟真披着一件素白衣裙,低头顺目,姿态恭谨,宛如礼教典范。
唯有近处的慕婉柔瞪大双眼,指甲掐进掌心:“你……你怎么敢不换?!”
慕云歌抬眸一笑,眼波流转,似无辜又似讥诮:“妹妹说得对,我怎敢违逆母亲心意?可若换了这素衣,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毕竟,昨夜王爷咳血不止,我守了一夜呢。若因失仪惹怒宾客,岂非更伤母亲脸面?”
此言一出,几位与王府有旧的老夫人纷纷点头:“孝心可嘉!”“到底是嫡女,知礼识体。”连慕老夫人也微微颔首,目光复杂难辨。
柳氏脸色铁青,却无从发作,只得强笑掩怒。
慕云歌心中冷笑:**“你们想要一出羞辱戏?我偏要演一出封神榜。”**
席间茶香袅袅,丝竹悠扬。
轮到敬茶环节,她亲自执壶,为诸位长辈奉茶。
行至柳氏面前时,指尖悄然一弹,微量“笑魇花粉”无声溶入茶汤。
不过片刻,慕婉柔忽而咯咯笑起,笑声由低转高,渐渐癫狂失控。
她猛地跳起身,指着柳氏尖叫:“娘!你说只要姐姐死了,我就穿上那件红嫁衣!你说的!你还烧了她的生辰帖,换成了灾星命格!”
全场死寂。
柳氏骤然变色,厉喝:“闭嘴!你疯了不成!”
可药效未退,慕婉柔双目通红,继续哭喊:“你说嫡女克父克母,活该被送去冲喜!还说……还说当年调换了大小姐的安胎药……是你亲手交给周嬷嬷的!你说只要孩子生下来就不对劲,谁也不会怀疑是你动的手!”
“啪——”
慕老夫人手中茶盏坠地碎裂,浑身颤抖,目光直直望向角落里的周嬷嬷。
空气凝滞如冰。
柳氏强作镇定,怒斥婢女:“还不快扶二小姐下去!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可人心已乱,窃语四起。
那些曾对慕云歌遭遇冷眼旁观之人,此刻眼神中已多了几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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