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行撕开又瞬间崩塌的空间通道,带来的并非平稳的传送,而是如同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伴随着剧烈的撕扯感和光怪陆离的碎片景象疯狂闪烁。意识在极致的速度与混乱中几乎要涣散。
苏漾因消耗过度而昏迷,被埃伦骑士牢牢护在身后。千鹤和磐石也全力运转灵能,抵御着这恐怖的时空乱流。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崩溃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砰!”“砰!”“砰!”“砰!”
四道身影从虚空中被狠狠抛出,重重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埃伦骑士第一时间翻身而起,冰蓝剑意瞬间笼罩四周,警惕地观察着环境。千鹤和磐石也迅速起身,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并将昏迷的苏漾护在中间。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埃伦和千鹤也为之怔然。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封闭的殿堂内部。但这座殿堂,与他们认知中的任何建筑都截然不同。
殿堂的穹顶高远,看不到尽头,只有一片混沌流转的微光,如同晨曦未开的天空。支撑殿堂的,并非梁柱,而是一面面巨大无比、顶天立地的镜子。这些镜子形态各异,有的光滑如水面,有的布满玄奥纹路,有的甚至扭曲成不符合常理的几何形状。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凝固的光影构造?
而他们脚下所站立的地面,也同样是一面巨大无比的“镜面”,光滑如鉴,倒映着上方混沌的穹顶和周围林立的镜壁,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无比空旷、深邃,仿佛没有边界。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风,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一种绝对的“静”与“净”,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纯粹而古老的镜之法则气息,比血骨荒原的残破法则更加完整,更加根源。
“这里就是……界门后的世界?”千鹤轻声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却没有产生任何回声,仿佛被那些镜壁完全吸收了。
“不像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更像是一个……过渡空间,或者说,某个遗迹的内部。”埃伦骑士收起长剑,眉头微蹙。他尝试将神识探出,却发现神识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离体不过数丈便被那些镜壁无声无息地“吞噬”或“折射”开来,根本无法有效探测。
磐石试着踩了踩脚下的镜面,传来坚硬的触感,却连一丝脚步声都没有。“这地方,邪门。”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苏漾,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漾!你醒了!”千鹤连忙俯身查看。
苏漾的眼神初时有些迷茫,但当他看到周围那无数巨大的镜壁,感受到空气中那浓郁纯净的镜之法则时,他混沌镜种自发地加速旋转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与共鸣感涌上心头。
“这里是……”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埃伦扶了他一把。
“我们通过了那条镜面回廊,然后就到了这里。”埃伦简要说明情况。
苏漾环顾四周,灵魂深处的镜核碎片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与这个空间产生着深层次的呼应。他闭上眼,仔细感知了片刻,再次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震撼。
“我明白了……这里不是普通的遗迹,这里是……‘万象镜廊’!”
“万象镜廊?”埃伦三人皆露出疑惑之色。
“是远古镜殿用于试炼核心传人、传承至高秘法,以及……沟通诸天万界投影的圣地!”苏漾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传说中,镜廊之内,蕴含万象,映照诸天真实。每一面镜壁,都可能连接着一个世界的倒影,一种法则的显化,或者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他指向周围那些巨大的镜壁:“你们看那些镜面,里面并非倒映着我们的身影。”
经他提醒,埃伦等人才仔细看向最近的几面镜壁。果然,那些光滑的镜面之中,呈现的并非他们四人的倒影,而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有的是一片浩瀚星海的生灭;有的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在厮杀;有的则是一片死寂的废墟,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甚至有一面镜壁中,倒映出的竟是他们刚刚离开的血骨荒原的景象,只是视角截然不同,仿佛是从极高的天空俯瞰!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景象投影?”千鹤感到难以置信。
“是真实的,也是虚幻的。”苏漾解释道,“它们是诸天万界在镜之法则下的‘真实倒影’。在此地,可以通过这些镜壁,观测、学习,甚至……在一定条件下,有限地干涉那些投影世界。这是镜殿最高深的传承之一。”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观测乃至干涉诸天万界?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神通!远古镜殿的辉煌,由此可见一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出口在哪里?”磐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个镜廊虽然神奇,但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苏漾凝神感知着镜核碎片与整个镜廊的共鸣,片刻后,他指向一个方向:“镜廊的核心,以及可能的出口,应该在那个方向。我能感觉到那里有更强烈的召唤,但也……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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