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像墨汁一样,这一行人影影绰绰地穿过漆黑的村落。一路上,晋绥军不断开枪阻击,子弹呼啸着划过空气,打在土墙上溅起串串火星。好不容易冲过 4 团的防区,队伍人数已经减少到了八百左右。
好在终于和前来接应的人会合了。
“别傻站着!赶紧突围!”对面的陈峰一边挥手大喊,一边向永田文雄招手,带着他朝南王庄方向撤退。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伤兵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拦住陈峰:“你们…… 是 140 联队的吗?兄弟,我们这儿有人快不行了,有没有药啊?哪怕绷带也行啊!”
陈峰脸色一沉,骂了句:“八嘎!咱们现在是在逃命,又不是来搞野营疗养的!把伤员背起来,快走!要是这家伙命够硬,兴许还能活着进医院喘口气。”
“哟西。” 那人咬着牙点了点头。
在后方的暗处,永田文雄静静地望着远处指挥的陈峰,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这个军官够狠辣。咱们整个联队折损了三千多人,就剩下这点人马了,能活着冲出去才是本事。”
“前面是 139 联队吗?”
当队伍接近南王庄阵地时,守在这里的一支部队突然开火,双方瞬间打得火星四溅。交火了几轮,对方才发现是自己人,赶忙扯着嗓子喊话。
“对!我是永田文雄!快派人接应!”
“永田大佐稍等,皇军马上支援!”
话音刚落,庄子里一下子涌出三千多日军,炮弹像雨点一般朝着对面砸过去,炸得中国军队抬不起头来。等到这一千多残兵败将全部撤入阵地后,陈峰眯起眼睛,朝后方比了个手势,然后带着一个小队悄无声息地朝着村子深处摸了过去。
“哎哟喂 —— 疼死老子了!”“快!拿药来!谁还有纱布?”
村子里已经搭起了一座简陋的野战医院,四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几百名重伤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担架根本不够用,不少人只能靠着墙坐着,满脸是血地大声嘶吼。这里连床铺都没有几张,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陈峰本来是想摸清敌军指挥部的位置,突然瞥见远处有一点亮光 —— 有灯光,还有一根高高竖起的天线。他心里猛地一跳:在这种时候,有电台还架着天线的,肯定是个大人物。那玩意儿是用来增强电报信号的,绝不可能是个小据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里至少是个联队级别的指挥所。
陈峰手下只有五六十个人,但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干一票大的!
“轰!!!”
突然一声巨响,前线顿时被打得措手不及。陈峰立刻下令:“所有人面向西边!把枪口对准庄外,动作快点!”
士兵们迅速调转方向,做出支援外围的架势。这样一来,他们背对着日军指挥部,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要是一群人端着枪直直地往指挥部门口冲,人家就算不把你当成叛徒,也得开枪问你是干什么的。
在等级森严的鬼子军队里,下级对上级连抬头多瞅一眼都可能挨耳光,更别说拿着武器靠近了。
“听去、听去、听去 ——”
外面,1 营已经开始从背后包抄突袭,而正面进攻的第九十一师第三五〇旅也全线压上,直接冲破西面庄口杀了进来,双方在村子里混战成一团。八千多人挤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拼起了刺刀,喊杀声在夜空中回荡。
这时,一个身着将官服的老鬼子从屋里冲了出来,愤怒地吼道:“八格牙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敌军怎么都摸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报告旅团长阁下!140 联队刚撤进来,工兵联队正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旅团长?
陈峰耳朵一激灵,心中暗喜,差点没笑出声来。他低头瞅了瞅自己肩上的中校肩章,暗自思忖:今儿要是能把这条 “大鱼” 给抓住,回去少说也能升一级吧?说不定还能弄枚勋章,也好回家在亲戚朋友面前显摆显摆 —— 他早就对师长胸前那枚闪闪发光的奖章羡慕不已了。
“弟兄们,动手!”
他猛然站起身,迅速掏出南部十四式手枪,“啪啪啪” 接连开了三枪。第一枪精准地射穿了那旅团长的脑袋,第二枪和第三枪紧跟着将旁边的参谋长大佐也撂倒在地。周围的战士们见此情形,也纷纷转身,对着鬼子们一阵扫射。
一阵齐射过后,当场就有三十多个鬼子倒下。
“快!扔手雷!冲出去!”“是!”
陈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个箭步冲上前,捡起石井嘉穗的军刀,顺手扯下他的配枪和领章,又扛起地上的一挺轻机枪,转身就朝着敌人指挥所内部冲了进去。
“听大、太、去 ——”
他手中的机枪一梭子扫过去,屋内十几个日军瞬间惨叫着倒下。他趁着混乱,翻找出一些文件,迅速塞进怀里。刚准备撤离,就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 敌人的援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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