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那股风带着铁锈和血味,还有心跳声,咚咚咚,敲得人太阳穴跟着跳。每一声都像踩在胸口上,闷得慌。
韩立山打头,手电光往楼梯下面照。台阶很陡,往下延伸,深处黑得像墨。墙皮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像肌肉纹理一样的东西,在有规律地搏动——跟心跳一个节奏。
“这整栋楼……都活了。”秦月压低声音,手指抹过墙面,沾了一手粘腻的、暗红色的液体,闻着像铁锈混着腐烂的甜。
林九走在最前面。他状态看着比刚才好点,吸收了肉块碎片后,左臂的透明度退了些,至少能看见模糊的肌肉轮廓了。但他脸上那层汗就没停过,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地上“滋”一声,冒起一小缕青烟——汗里都带影能了。
楼梯往下转了四层,终于到底。是个平台,前面有道厚重的防火门,门缝里透出暗红色的光,一明一暗,跟呼吸似的。
心跳声就是从门后传出来的。
近得吓人,每一声都像在耳朵眼里敲鼓。
林九停在门前,手按在门上。门是铁的,但触感不对劲——温的,还有点弹性,像按在活物上。门表面浮起一片细密的、眼睛状的凸起,全转向他。
“它在‘看’我。”林九说,声音很平静,“核心知道我来了。”
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有点决绝,有点歉疚,还有一点……说不清的,像解脱。
“十五分钟。”他重复,“从开门开始算。”
然后,他推门。
门没锁,或者说,锁早就融化了。门轴发出“嘎吱”一声怪响,像野兽磨牙。门开了条缝,暗红色的光涌出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适应了几秒,才看清门后景象。
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以前应该是停车场,但现在……完全变了。
地面、柱子、天花板,全被暗红色的、肌肉一样的组织覆盖,表面布满血管似的纹路,在有节奏地搏动。空间中央,悬着一颗“心脏”。
真就是心脏的放大版,三层楼高,暗红色,表面覆盖着粘稠的、半透明的膜,能看见里面涌动的黑色液体。心脏连着几十根粗大的、脐带一样的管子,管子另一端插进墙壁和天花板,像在给整栋楼供血。
心脏正下方,有个祭坛样的石台,台上躺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现在只剩一层干瘪的皮包着骨头,皮肤灰黑,胸口插着根管子,管子的另一头连在心脏上。随着心脏搏动,管子里有暗红色的液体一抽一抽地往那具“人柱”身体里灌。
祭坛周围,跪着三圈黑袍人,都是祭司,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连在地上那些肌肉组织里,像被钉住了。
林九一步踏进门内。
整个空间突然“醒”了。
心脏搏动加速,咚咚咚咚,快得像要炸开。覆盖墙壁的肌肉组织开始蠕动,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似的东西,朝林九伸过来。跪着的祭司们同时抬头,兜帽下的眼睛亮起绿光。
“入侵者……”中间那个祭司开口,声音重叠,跟骨祭司一个调调,“影胎……你终于来了……”
林九没理他们。他直接走向心脏,步子很稳,但每一步踩下去,脚底就“滋滋”作响——他脚上的鞋在融化,接触到地面的皮肤开始变灰。
那些触手碰到他身体,没攻击,是“缠”上去,像藤蔓缠树。触手尖端扎进他皮肤,开始往里灌注暗红色的液体。
林九没反抗,甚至没躲。他任由触手缠满全身,任由那些液体灌进来。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眼睛死死盯着那颗心脏。
“他在……吸收?”清虚看呆了。
“不全是。”苏洛雪盯着林九的身体变化,“他是在……对接。用自己当桥梁,把核心的能量引出来。”
确实,林九身上那些被触手扎出的伤口,开始往外“流”东西。不是血,是暗红色的光,像极细的丝线,顺着他身体往上爬,最后全汇聚到他胸口——那两个印记的位置。
印记亮得刺眼,一暗红一暗紫,开始旋转、融合,最后变成一个复杂的、像树又像眼睛的图案。
心脏搏动得更疯狂了,快到几乎连成一片。整个空间在震动,天花板掉下碎屑,柱子表面裂开细缝。
跪着的祭司们站起来,开始念咒。他们手里的骨杖亮起绿光,指向林九。
“阻止他们!”韩立山吼,霰弹枪开火。
战斗瞬间爆发。雷烈和老张冲向祭司,刀光和铁砂乱飞。秦月和清虚用符箓和手枪支援。阿箐和小芸护着伤员往后退,我拽着昏迷的赵雨桐躲到一根柱子后。
但林九那边,没人能靠近。他周围三米内,触手已经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暗红色的能量在里面汹涌流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茧里,林九的声音传出来,很轻,但每个人都听得见:
“我看见了……”
“这些人的……记忆……”
“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怨恨……他们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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