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苗疆后,三人踏上前往西漠的路途。楚苍澜骑着一匹千里良驹,洛灵汐则选择步行,她的身法轻盈如蝶,即便在漫卷黄沙的西漠官道上,脚步也未曾有半分滞涩,速度丝毫不逊于良驹。石敢当扛着淬毒巨斧跟在身后,斧刃上的苗疆剧毒在烈日下泛着暗芒,他虽被风沙吹得眉眼发涩,却始终牢牢跟上两人节奏,时不时抬手抹去额头汗珠,憨直的眼神里满是对未知险境的警惕。?
沿途风光早已彻底变换,苗疆的葱郁绿意被稀疏的梭梭草取代,空气中的湿润气息被干燥狂风卷得无影无踪,远处天际线连绵起伏的沙丘在烈日下泛着金红光泽,宛如蛰伏的巨兽。楚苍澜勒住缰绳,指尖摩挲着怀中的荒魂玉珏残片,忽然感受到一阵清晰的震颤——与洛灵汐手中的族传玉珏相互呼应,两道青光在衣襟下微弱闪烁,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指向西北的虚影,正是黑沙城方向。?
“玉珏感应越来越强烈了。”洛灵汐停下脚步,指尖触到冰凉的族传玉珏,眉峰微蹙,“而且这震颤中带着一丝阴寒,与血魂煞气同源,恐怕黑沙城附近藏着墨玄宸的余党。”她说话间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干涩的嘴唇,西漠的干燥气候让她本就偏淡的唇色更显苍白。?
楚苍澜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心中微动,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过去:“这是山海商会特制的润唇膏,用雪莲蜜和芦荟汁熬的,能缓解干燥。”他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惯有的轻佻,指尖却刻意避开了与她的触碰,“西漠昼夜温差极大,夜里寒如冰窖,白日烈如火烧,你一个姑娘家,别硬扛着。”?
洛灵汐愣了愣,低头看向那枚白玉瓷瓶,瓶身上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显然是精心制作的。她想起在苗疆时楚苍澜默默为她挡下蛊虫,断魂崖上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脸颊微热,接过瓷瓶低声道:“多谢。”指尖拧开瓶盖,一股清冽的蜜香散开,涂抹在唇上,干燥的紧绷感瞬间消散。?
石敢当凑过来好奇张望:“公子,这药膏能治俺的干裂手掌不?”他粗糙的手掌被风沙磨得满是裂口,渗着血丝。?楚苍澜笑着丢给他一个更大的陶罐:“憨子,这个给你,是润肤膏,不仅能治裂口,还能防沙砾割伤。”他转头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黑风寨轮廓,语气沉了下来,“山海商会西漠分号传讯,黑风寨近期收留了一批戴鬼面的黑衣人,行事诡秘,而且沙陀一族的商队半个月前在这附近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今晚就夜探黑风寨,一探究竟。”?
洛灵汐收起瓷瓶,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黑风寨是西漠有名的盗匪窝,寨主‘黑煞神’据说练就了一身硬功,再加上墨玄宸的余党,夜探需万分小心。”她顿了顿,看向楚苍澜,“你的轻功好,负责探路;我用镇邪剑感应煞气,寻找尸傀或玉珏的踪迹;石敢当力气大,负责断后,若遇强敌,我们三人首尾呼应。”?
三人默契点头,找了处避风的沙丘背阴处休整。白日的西漠酷热难耐,楚苍澜解开行囊,取出三张凉席铺在沙地上,又拿出冰镇的酸梅汤分给两人——这是山海商会特制的保鲜盒存放的,在西漠堪称奢侈。洛灵汐喝着酸甜的梅汤,看着楚苍澜熟练地布置遮阳的帆布,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公子,总能在细节处让人安心。?
夜幕降临,西漠的气温骤降,一轮残月挂在墨蓝色的天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黑风寨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寨墙是用黑色巨石砌成的,高达三丈,上面插着骷髅旗帜,隐约能看到巡逻守卫的身影,寨内不时传来犬吠声,气氛诡异。?
“走。”楚苍澜低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洛灵汐和石敢当紧随其后。三人借着沙丘的掩护,悄然靠近寨墙。楚苍澜从怀中取出特制的飞虎爪,甩向寨墙顶端,精准勾住墙头的垛口,借力纵身跃起,落在墙头上,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转头示意,洛灵汐和石敢当也相继攀爬上寨墙。?
寨内的道路错综复杂,房屋大多是土坯房,只有中央一座阁楼是砖石结构,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楚苍澜指尖比划,示意三人兵分两路:他和洛灵汐去中央阁楼探查,石敢当在附近潜伏,若遇变故便放火为号。石敢当点头,扛着巨斧隐入阴影中。?
楚苍澜和洛灵汐贴着墙根潜行,避开巡逻的守卫。这些守卫眼神空洞,步伐僵硬,与寻常盗匪截然不同,洛灵汐压低声音道:“他们身上有微弱的煞气,像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楚苍澜眸光一沉:“恐怕是墨玄宸的血魂蛊余毒,只是比影杀卫的控制更隐蔽。”他抬手捂住洛灵汐的嘴,将她拉到一根柱子后,一队手持弯刀的鬼面人从面前走过,他们腰间的令牌与之前的邪影令相似,只是纹路更复杂。?
等鬼面人走远,洛灵汐才轻轻挣开楚苍澜的手,脸颊微烫:“多谢。”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与西漠的沙尘味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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