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跨万里传来的短讯,像一盆冰碴子浇在头顶,让“海眼”秘境里那点短暂的喘息,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内奸”、“归墟之眼终极权限”——这两个词像淬了冥煞的毒刺,扎进每个人心里,搅得人心惶惶。信任这东西,本就像秘境里的冰魄寒玉,看着坚固,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完整。无形的猜忌像潮汽般漫开,黏在每个人的后背,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防备。
黑色殿堂最深处的密室里,空气凝得能敲出火星。相柳、大长老、沧溟,还有几位族中根基最深的核心长老围坐,水镜上反复回放着少昊那残破的讯息,每一个字都砸得人胸口发闷。
“内奸……”大长老枯瘦的手指攥着骨杖,指节泛白,布满皱纹的脸拧成一团,满是难以置信的痛楚,“咱们族遭了这么大劫,从海面沉到这万丈深海,能留下来的都是肯跟着族长和夫人赴死的人……怎么会藏着吃里扒外的东西?”
“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测。”沧溟按在腰间刀柄上,声音冷得像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或许是被混沌的邪术胁迫,或许是贪了人家许的好处,更甚者……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咱们的人。”他负责族内防务,若真有内奸,他便是第一失职之人,语气里难免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
相柳负手立在水镜前,玄衣裹着他周身的气息,沉得像无底深渊。他没急着揪内奸,紫眸死死盯着“归墟之眼终极权限”那几个字,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寒芒。
“混沌教派的心思,从来都在归墟之眼上。”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能压下所有躁动,却带着洞穿迷雾的锐利,“之前孵怪物、建前哨、打突袭,不过是想削弱咱们的守护,逼出那所谓的‘钥匙’。如今勾上西炎,一面用雷霆之势压皓翎,搅得大荒不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另一面,怕是从没放弃过渗透这‘海眼’秘境。”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每一眼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内奸存不存在,现在还不好说。但这‘归墟之眼终极权限’,必定是混沌势在必得的东西。它可能是件上古器物,可能是道压箱底的封印,甚至……可能是某段传承,或是某个人的血脉。”
说最后几个字时,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内室的水晶帘,那里飘着淡淡的月华光晕——小夭正在里面修炼。她身上那股特殊的月华之力,既连着皓翎王室,又透着几分上古神只的气息,会不会跟这“权限”有所关联?
“族长的意思是……这‘权限’,要么在秘境里,要么……跟夫人有关?”一位白发长老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惊疑。
“任何可能都不能放过。”相柳语气冷冽,“当务之急就三件事。第一,外松内紧,悄悄排查所有知道‘海眼’秘境存在,尤其是摸清核心区域的人,重点查那些新近加入、或是行踪鬼祟的。沧溟,这事交给你,暗中来,别打草惊蛇。”
“是!”沧溟猛地起身,抱拳领命,眼底的决绝藏都藏不住。
“第二,”相柳继续道,“加快勘探秘境。沉星湖底的上古阵法残迹,还有新发现的灵玉矿脉深处,都得仔细查。大长老,你亲自带队,挑最靠谱的人去,找跟归墟之眼、上古封印相关的线索。记住,安全第一,别冒进触发禁制。”
“老朽晓得。”大长老重重点头,骨杖在石地上戳出沉闷的声响。
“第三,”相柳的视线又落回内室方向,声音沉了几分,“实力才是根本。尤其是小夭——”
他没把话说透,但在场的人都心里有数。若是混沌的目标真跟小夭的力量挂钩,那她的安危和成长,就直接关系着整个族群的生死。
会议散了,众人各忙各的,密室里只剩相柳一人。他站在帘外,能看见小夭盘坐在蒲团上,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月白光晕,气息沉稳。少昊的消息像一道鞭子,抽得她不敢有半分懈怠,往日里那点柔弱,早已被骨子里的韧劲取代。
相柳没进去打扰,只静静地看了片刻,紫眸里翻涌的情绪最终凝成一片冰冷的决断。他转身走向秘境深处的“炼狱回廊”——那地方满是狂暴的能量流,还有各种模拟出来的极端环境,是鬼方族练死士的地方,进去一次就像在鬼门关走一遭。但他需要更强的力量,强到能应对任何来自外部的突袭,也能镇住任何内部的叛乱。
接下来的日子,秘境表面瞧着还算平静,底下却早已暗流汹涌。
沧溟的排查在暗中悄悄进行,每一个接触过核心机密的人都被他的人盯了梢,连吃饭睡觉的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族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压抑,往日里打招呼的笑脸少了,多了些互相试探的眼神,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大长老带着勘探队钻进了沉星湖底和灵玉矿脉深处,确实挖出了些古老的阵法残纹,还有几块透着奇特能量的晶石,但关于“终极权限”的线索,依旧像沉在湖底的石头,怎么也捞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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