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王都的粮库外已排起了长队。青壮男子扛着空粮袋,老妇牵着孩童的手,眼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 昨日 “寒大司马劝谏大王,暂缓瑶台扩建、发放救济粮” 的消息传遍街巷,百姓们虽欣喜,却也怕这只是空欢喜,直到看到粮库大门上贴着的大司马府告示,才敢扶老携幼赶来。
告示是钟离亲笔所书,字迹工整有力,上面清晰写着:“奉大司马令,从盐业同盟抽取三成利润,兑换粟米五千石、布匹两千匹,分发给王都周边及北方边境受灾百姓。每户按人口领粮,丁男三斗、老幼一斗,布匹每户一匹,不得克扣,违者以军法论处。” 告示下方还盖着大司马府的青铜印,鲜红的印色在糙纸上格外醒目。
“都排好队,不要拥挤!” 负责发粮的是巴氏的盐商伙计,他们穿着统一的青色短褂,腰间挂着大司马府的令牌,动作麻利地将粟米从粮仓中搬出,用木斗仔细量好,倒入百姓的粮袋中。一名瘦高的衙役想趁机多领两斗,刚伸手便被伙计按住:“这位官爷,告示上写得清楚,按人口领粮,您若多领,便是违抗大司马令,我们可不敢徇私。”
衙役脸色涨红,却不敢争辩 —— 昨日已有两名试图克扣粮款的小吏被 “军机察院” 抓了现行,当众杖责三十后贬为庶民,此刻粮库周围还站着几名禁军,腰间的青铜剑泛着冷光,谁也不敢再打歪主意。
人群中,阿福背着刚领的三斗粟米,手里攥着一匹粗布,激动得声音发颤:“多亏了寒大司马,我家的麦田有救了!” 他昨日刚从深山回来,本以为农田早已荒芜,却没想到大司马府还派了人帮忙耕种,此刻粮米在手,更是放下了心。旁边的老妇也抹着眼泪:“是啊,大王只知扩建瑶台,若不是寒大司马,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饿死了!”
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大多是对寒浞的感激,偶尔提及后羿,也只剩失望的叹气。这些声音被躲在街角的 “寒鸦” 探子一一记下,很快便传回了大司马府。
此时的大司马府书房内,寒浞正看着巴氏送来的粮款账目。账目上详细记录着盐业同盟抽取的利润、兑换的粟米与布匹数量,还有发放的进度 —— 短短一日,已发放粟米两千石、布匹八百匹,惠及百姓三千余户。
“寒公,巴氏办事果然稳妥,账目分毫不差,发放过程也无克扣。” 钟离站在一旁,语气中满是赞赏,“另外,林锐派去监控发粮点的探子回报,百姓们对您感恩戴德,不少人还在家中供奉您的牌位,说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寒浞放下账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百姓要的不过是安稳日子,谁能给他们,他们便拥戴谁。后羿沉迷享乐,忘了百姓的根本,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对钟离道,“让巴氏加快发放进度,务必在三日内将所有粮米与布匹分发完毕;另外,派去帮忙耕种的老兵,要多给他们发些干粮,告诉他们,若能帮百姓保住春耕,每人赏田五亩。”
“属下明白!” 钟离躬身应道,转身去安排。
寒浞走到窗边,望着粮库的方向,隐约能听到百姓的欢笑声。他知道,这些欢呼声便是他权力的根基 —— 百姓的拥戴,比后羿的信任更重要。只要民心在他手中,即便日后与后羿反目,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与此同时,瑶台的暖阁内,后羿正对着一桌精致的点心发呆。婉姬端来刚炖好的燕窝,柔声问道:“大王,您怎么不开心?是不是还在为暂缓扩建瑶台的事烦心?”
后羿叹了口气,拿起一块桂花糕,却没什么胃口:“昨日寒浞劝谏后,朕去宫门外看了看,百姓都在感谢他,连提都没提朕,你说,朕这个大王,是不是做得很失败?”
婉姬连忙安抚:“大王说的哪里话!寒大司马不过是执行您的旨意,百姓感念他,其实也是感念您的仁慈啊!再说,您扩建瑶台也是为了彰显有穷氏的威严,百姓愚昧,不懂您的苦心,等瑶台建成,他们自然会明白的。”
这番话虽让后羿稍稍宽心,却也掩不住心中的失落。他想起早年征战四方时,百姓夹道欢迎的场景,那时的他,是有穷氏的英雄;可如今,他却成了百姓口中 “只知享乐的昏君”,而寒浞,却成了百姓心中的 “救星”。
“对了,大王,” 婉姬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昨日寒大司马还派人送来西域的葡萄美酒,说是盐业同盟的贡品,特意献给您品尝。”
后羿接过酒樽,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心中的失落又淡了几分 —— 寒浞虽威望日盛,却仍对他恭敬有加,想来是不会有二心的。他仰头饮下美酒,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渐渐将百姓的怨声与心中的失落抛到了脑后,重新沉浸在享乐之中。
寒浞自然知道后羿的反应 ——“寒鸦” 的探子早已将瑶台的动静传回。他对钟离道:“后羿虽有失落,却仍沉迷享乐,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你让玄妻多在后羿耳边说些‘寒大司马勤政爱民,是大王的得力助手’的话,进一步打消他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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