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罗府的密室里,烛火被风箱般的门缝挤得忽明忽暗。青铜铸就的案几上,摊着一张王都地图,武罗手指重重按在 “盐市巷” 的标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那寒浞不过是个乡野小子,凭什么踩着咱们的头往上爬?如今他掌着三千步兵,连王宫物资都要经玄妻那女人手 —— 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些老将,迟早要被他逼得无立足之地!”
伯因坐在案几对面,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饰,神色比武罗沉稳几分,却也藏着不甘:“武将军说得是。前日我去边境巡查,李虎那蠢货竟说‘凡事要听寒司戎的令’—— 这可是我亲手提拔的人,如今倒成了寒浞的走狗!”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武罗,语气带着试探,“只是…… 咱们之前几次针对他,都没能得手,这次若再失手,怕是连大王那里都不好交代。”
武罗猛地一拍案几,青铜酒樽里的酒溅出大半:“怕什么!之前是咱们各自为战,才让他钻了空子!如今只有联手,才能扳倒他!” 他俯身凑近地图,声音压得极低,“我已想好了两条路,只要你我合力,定能让寒浞栽个大跟头!”
伯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身体微微前倾:“愿闻其详。”
“第一条,从经济上断他的根!” 武罗手指移向地图东侧的 “东夷商道”,“寒浞靠巴氏的盐业同盟赚得盆满钵满,那精盐生意不仅垄断王都,还卖到了周边部落。我已派亲信赵三去联络东夷的嵎夷部落盐商,他们手里有大片盐场,粗盐产量是咱们王都的三倍,且价格更低 —— 只要让他们把粗盐运到王都,再低价抛售,定能冲垮巴氏的精盐市场!没了盐业的利润,他养不起‘寒鸦’,也补贴不了步兵营地,势力自会衰退!”
伯因闻言,轻轻点头:“这法子可行。只是嵎夷部落与寒浞也有通商往来,他们肯帮咱们吗?”
“重利之下,没有不肯的。” 武罗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黄金贝币,“我许了他们,只要能挤垮巴氏,往后王都的盐运通道,让他们占三成份额。嵎夷部落本就眼馋精盐利润,如今有粗盐的路子,怎会不答应?”
“好!” 伯因拍了下手,随即又道,“那第二条路呢?经济上打压,未必能立刻见效,寒浞手里还有三千步兵,咱们得想办法削了他的兵权。”
“这便是第二条路 —— 调虎离山!” 武罗眼中闪过狠厉,手指指向地图北侧的 “斟鄩氏旧地”,“你不是还掌控着边境的五千守军吗?可让李虎故意制造‘斟鄩氏残余势力袭扰边境’的假象,最好‘死伤’几名士兵,再让他向王都求援,声言‘残余势力凶悍,需派精锐镇压’。大王素来重视边境,定会让寒浞率三千步兵出征 —— 他一走,王都便成了咱们的天下,届时再暗中做手脚,让他在边境损兵折将,即便能回来,也会因‘失职’被降罪,兵权自然就落到咱们手里!”
伯因抚掌笑道:“妙!这调虎离山之计,既能削他兵权,又能让他远离王都,可谓一举两得!只是…… 李虎那蠢货,能把‘假象’做真吗?别到时候露了马脚,反而被寒浞抓住把柄。”
“放心,我已教过他怎么做。” 武罗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让他找些流民假扮斟鄩氏残余,故意在边境村落烧几间草屋,再让守军‘假装战败’,丢几具穿着斟鄩氏服饰的尸体 —— 只要做得像模像样,大王绝不会怀疑。你只需叮嘱李虎,务必拖延时间,别让寒浞太早平定‘叛乱’,最好能让他在边境耗上两三个月,咱们好趁机在王都布局。”
伯因点头应下,也端起酒樽:“好!那咱们就分工合作 —— 你负责联络东夷盐商,我负责让李虎制造边境假象。此次若能扳倒寒浞,往后王都的军政大权,还得是咱们这些老将说了算!”
两人酒杯相碰,青铜的脆响在密室里格外刺耳。他们都没注意到,密室门外,一名身着灰布短衫的杂役正端着托盘,脚步轻缓地退开 —— 这杂役是 “寒鸦” 情报网安插在武罗府的眼线,方才送酒时,故意留了条门缝,将两人的密谋听得一清二楚。
夜色渐深,杂役趁着换班的机会,悄悄溜出武罗府,直奔西城的清风茶馆 —— 那里是 “寒鸦” 的固定联络点。茶馆掌柜王二见他来,立刻引他到后院隔间,杂役将武罗与伯因的密谋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王二一边听,一边用炭笔快速记在纸条上,字迹潦草却清晰。
次日清晨,这张纸条便通过隐秘渠道送到了钟离手中。钟离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脸色一变,立刻赶往步兵营地。此时寒浞正在校场上指导士兵演练 “环形防御阵”,见钟离神色慌张地跑来,便知道有急事,挥手让林锐继续指挥,自己则带着钟离走到营地边缘的柳树下。
“队长,出事了!” 钟离将纸条递过去,声音急促,“武罗和伯因联手了!他们要从经济上引东夷盐商来冲击盐业同盟,还要在军事上让李虎制造边境假象,调您去出征,想削您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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