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看着温建设,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恼怒之色,她已经习惯了他近乎可笑的偏执。
她只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坚定。
她缓缓开口说道:“爸,都说当局者迷,您可能深陷其中还没意识到。当初那套房子,可是你和我妈辛辛苦苦,一分一毫攒钱,又背负着贷款才买下来的。”
“后来加上我的名字,那是妈妈给我的保障,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是给您留的一条后路啊!毕竟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有套房子在,心里总归踏实些。”
说到这儿,温雅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坚毅,语气决然地说:“爸,所以关于房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卖的。”
说罢,她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与温建设的酒杯碰了碰,随后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
那酒顺着喉咙流下,辛辣的感觉瞬间在口腔与喉咙间蔓延开来,如同她此刻复杂又苦涩的心情一般。
“爸,我已经提前结过账了,还特意给您多加了一壶酒。您呀,这么多年一直围着别人转,忙忙碌碌的。现在年纪也大了,是时候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享享清福了。”
温雅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帆布包。
“这里一会儿马上就要表演舞蹈和京剧了,您就安心坐在这儿,好好听个曲儿,慢慢吃,慢慢喝。我明天还要上班,就没办法陪您啦。”
温雅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勉强。
说完,她便提着包转身离开,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心情沉重的地方。
而她脸上那强装出来的笑容,也仅仅保持到出门的那一刻,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那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落寞。
见到温建设,听他说着卖房的事,又听他维护着朱娟母女,温雅心里谈不上什么失望,毕竟对于这个父亲,她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此刻,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一阵失落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底抽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坐在隔壁桌的京飞,原本一直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此刻,见温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离去的方向。既然主人公都走了,这八卦自然也听不下去了。
沉默了半晌,京飞伸手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而后不紧不慢地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隔壁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侧目,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打电话的是一个很普通的老男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满脸尽显沧桑。
此时,大厅里悠扬的曲子已经响起,婉转的旋律在空气中飘荡。
然而,温建设因为周围环境嘈杂,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知不觉就提高了音量。
电话那头的朱娟焦急地问道:“温雅同意卖房了吗?她到底怎么说的?要是她不同意,这可怎么办呀?”
温建设无奈地回答:“她不愿意卖,我也没办法,说了半天都没用。”
朱娟眼珠子一转,像是瞬间想到了什么主意,急忙说道:“不卖房就要钱。反正房子她也有份,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在这时,台上的锣鼓声轰然响起,那声音震耳欲聋,将朱娟的话淹没了大半。
温建设没听清,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大声点。”
反正温雅已经走了,他索性打开了手机外放。
朱娟又扯着嗓子说了一遍:“你和她名字都在房本上面,她不同意卖房也行,那就把你应得的那份按照现在市价给你。她不是在京市工作嘛,手里肯定有钱,让她给你钱。”
说完后,她像是怕温建设还不明白,又加了一句:“她要是不给,就直接告上法庭,让法院判,咱们有理有据,不怕她不给。”
温建设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秒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回去再说。”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眼神有些呆愣地看着服务员新上的一壶酒,缓缓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独自喝起闷酒来。
听到这话,京飞眼睛微微眯起,眸色瞬间变得幽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没有再多停留,迈着沉稳的步伐,神色冷峻地走了。
温雅缓缓走出饭店大门口。
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发觉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
这场雨下得不大,细密的雨丝如同牛毛一般,轻柔地飘落,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薄纱。
街道在这毛毛细雨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片雾茫茫的景象,仿佛置身于一幅水墨画之中。
行人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地在雨中穿梭来往,雨滴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大地,为这略显沉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湿润的气息。
这场雨来得实在突然,不少人都没来得及携带雨具。
大多数人趁着雨势尚小,加快脚步,试图在被雨淋湿之前赶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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