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黑暗如同一锅煮沸的沥青,浓稠得能掐出形状,将苏眠与楚珩包裹其中。苏眠蜷缩在楚珩怀中,听着他颈侧动脉跳动的声音,那节奏像是战鼓,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她紧绷的神经上,震得她胸腔发麻。楚珩的手臂如同一圈炽热的铁环,牢牢将她圈在怀中,掌心覆在她后颈,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摩挲,像春蚕啃食桑叶般轻柔,可那透过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楚珩,灯...... 灯怎么突然灭了?” 苏眠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发颤的尾音被黑暗吞噬得支离破碎。她试图转动脖颈观察四周,眼前却只有无尽的墨色,仿佛坠入了上古凶兽的腹中,连近在咫尺的楚珩面容都被黑暗一口吞下,整个世界的色彩仿佛都被抽进了虚无的漩涡。
楚珩将她搂得更紧,下巴重重抵在她发顶,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际,像一阵裹挟着硝烟的风:“别慌,定是有人切断了电源。” 说着,他眉间坠饰骤然亮起,暗红色光芒如同暗夜中燃烧的鬼火,只能照亮周身半米范围,在这微弱的光线下,苏眠看见他额角的冷汗如同一串串破碎的珍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冰冰凉凉,却烫得她眼眶发酸。
黑暗中,那个冰冷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相互碾压,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传来:“考虑得如何了?双星轨迹的秘密,你们交还是不交?”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像是无数只被激怒的马蜂在耳边疯狂振翅,尖锐的声响震得苏眠耳膜生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操作台的屏幕不受控制地闪烁,蓝白色的冷光如同深海中鲨鱼的利齿,在黑暗中明灭,将楚珩苍白的脸色映照得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阴森可怖。
楚珩的算珠剑瞬间出鞘,剑穗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光,与眉间坠饰的红光交织,像两道划破夜幕的闪电。“想要秘密,先过我这关!”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却在尾音处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撕裂。实验室的东南角腾起一团火球,热浪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扑面而来,苏眠被呛得剧烈咳嗽,泪水模糊了双眼。恍惚间,她感觉楚珩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他的身体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重重压下来护住她,后背撞上冰冷地面的瞬间,疼得她闷哼出声,那声音像是受伤的小兽。
“你受伤了没?” 楚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像一团焦急的火焰。苏眠想摇头,却摸到他后背黏腻的血迹,指尖传来的触感像是触到了融化的蜡油,心猛地一沉:“你...... 你又流血了!” 黑暗中,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滴落在楚珩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是一朵朵悲伤的花。
楚珩只是闷哼一声,挣扎着撑起身体,算珠剑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指甲刮擦玻璃。“无妨。” 他的声音比刚才虚弱了许多,却依然坚定,像狂风中屹立不倒的孤松。眉间坠饰的光芒开始不稳定地明灭,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苏眠看见实验室的墙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紫色的纹路,如同无数条正在蠕动的蜈蚣,又似灭道雾中狰狞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所到之处,墙面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像毒蛇吐信。
“这些纹路...... 和灭道雾的符文一模一样!” 苏眠惊恐地指着墙壁,声音都变了调,像是受惊的夜莺。楚珩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眼神瞬间凝重,剑尖直指纹路最密集的地方,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小心,它们在吸取实验室的能量!” 话音未落,那些纹路突然化作无数细长的触手,如同从地狱伸出的鬼手,朝着两人飞射而来。
楚珩挥剑格挡,算珠剑与触手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像夜空中炸开的烟花。每斩断一条触手,就会有更多的触手从墙面涌出,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又似贪婪的饕餮永远无法满足。苏眠握紧算珠笔,笔尖亮起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划出算纹,算纹形成的光盾勉强抵挡住部分触手的攻击,但随着时间推移,光芒越来越弱,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眠大喊,算珠笔在剧烈颤抖,像一只濒临死亡的蝴蝶。楚珩的额角青筋暴起,剑穗缠绕在她手腕上,与她的算道力场产生共鸣,像两根同频震动的琴弦:“用双星共振!就像在算道碑前那样!”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古老的战歌。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像两颗相撞的流星。苏眠深吸一口气,将算珠笔抵在楚珩的剑身上,调动体内的算道血。楚珩的眉间坠饰与她的翡翠镯同时大放光明,温暖的光芒如同春日的朝阳,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在光芒的笼罩下,那些暗紫色的纹路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灼烧的恶鬼,开始迅速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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