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冰冷的呵斥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苏妙(林笑笑)的背脊,让她全身血液几乎冻结。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红色预警!项目面临即刻失败风险!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穿越前面对甲方的临场发难和同事的甩锅,练就的强行镇定技能此刻被动触发。
她维持着蹲姿,没有立刻起身或转头,那样会显得心虚。而是用一种带着惶恐和茫然的、符合底层杂役人设的粗哑嗓音,含混地应了一声:“啊?官、官爷……” 同时,她的手指以微不可查的动作,将那块刚刚移开的地砖迅速往回拨了一下,试图恢复原状,至少掩盖住明显的洞口。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带着铠甲摩擦的轻微声响,压迫感十足。“问你话呢!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 那护卫的声音充满了怀疑和不耐烦。
苏妙的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但她强迫自己大脑CPU超频运转,进行危机公关的快速情景分析(Situational Analysis):
对方身份: 库房区巡逻护卫。核心诉求: 确保区域安全,排除可疑人员。当前认知: 发现一个行为异常的杂役。
己方身份: 伪装杂役。核心目标: 消除怀疑,安全脱身,并保留再次启动密道的机会。
可用资源: 手中的破木桶、身上的污渍、伪装出的怯懦、以及对“工作内容”的了解。
潜在风险: 被盘问细节暴露身份、被搜身发现玄铁令、被直接押走审问。
电光火石间,一个应对方案成型。她慢慢转过身,依旧低着头,双手局促地抱着那个破木桶,用带着哭腔的、更加含糊的声音说道:“官、官爷恕罪……小的,小的刚搬东西,不小心蹭了一身血污……怕,怕冲撞了贵人,就想找个角落擦擦……看,看这儿墙根干净点……”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让身体微微发抖,并将怀里抱着的木桶稍微倾斜,露出桶底一些确实存在的、暗褐色的污渍痕迹(那是之前清理现场时沾上的)。
她刻意将行为动机归结于“恐惧”和“卑微”,这是一种底层杂役非常合理的心理。同时,她点出“血污”和“冲撞贵人”,巧妙地将自己的“异常行为”与昨夜袭击事件造成的普遍恐慌情绪联系起来,暗示自己只是众多受惊吓的仆役之一,而非别有用心。
那护卫皱着眉,打量着她。眼前的杂役确实浑身脏污,头发脸上都是灰扑扑的,身材瘦小,看起来胆小如鼠,理由似乎也说得通。库房区刚出过事,下面人心里害怕,行为失常也并非不可能。
“擦什么擦!赶紧干你的活去!这甲字库重地也是你能靠近的?再乱晃,小心把你当奸细抓起来!” 护卫厉声喝道,但语气中的杀意明显减弱了,更多是驱赶。
危机暂时解除!
苏妙内心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表现得惶恐万分,连连躬身:“是是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她抱着木桶,脚步虚浮地、几乎是踉跄着快速离开墙角,向着西侧工作区方向走去,全程不敢回头。
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重新混入那群忙碌的杂役中,那道目光才缓缓移开。
好险!苏妙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内衣几乎湿透。刚才但凡反应慢一点,或者表情管理失控,此刻恐怕已经身陷囹圄。
回到杂役队伍,王头目骂了她几句“偷奸耍滑”,她只是低头诺诺应着,不敢反驳。接下来的时间,她老老实实地干活,不敢再有任何异动。那个护卫的警惕心已经被挑起,短时间内靠近甲字库东北角无异于自投罗网。
“A计划(直接利用杂役身份启动密道)”因外部风险过高,暂时搁置。需要启动“B计划(等待时机或寻找替代方案)”。
午时在高度紧张和体力劳动中过去。杂役们有短暂的休息和吃饭时间,发的是硬邦邦的粗面饼子和寡淡的菜汤。苏妙混在人群中,默默地啃着饼子,大脑却在飞速复盘和重新规划。
项目障碍分析:
目标地点警戒等级过高: 甲字库外部守卫森严,且因昨夜事件处于高度敏感期。
原定入口暴露风险: 东北角密道入口已被护卫注意到,虽未发现机关,但该区域已被标记为“需留意”。
时间窗口紧迫: 杂役工作有时间限制,申时运料车就要离开。
自身状态不佳: 体力消耗大,精神高度紧张,容错率低。
“敏捷开发”思维启动: 不再执着于原定完美方案,采用“小步快跑,快速迭代”的方式,寻找最小可行路径(MVP - Minimum Viable Path)。
新策略构思:
方案B1: 等待护卫换岗或疲惫期(如下午最困倦的未时末),再次尝试接近密道。风险评估: 时间可能不够,且护卫换岗时可能更加警惕。
方案B2: 寻找其他进入甲字库的途径。可能性评估: 已知正门不可能,密道是唯一已知备用途径。除非……有内部人员接应?但目前无此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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