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宫内显和谐，暗流更涌动
夜风穿过回廊，吹动宫灯晃了两下。萧云轩站在我身侧，手臂上的龙纹渐渐淡去。他看了眼慈宁宫紧闭的门，长出一口气，抬手揽住我的肩。
“月儿，我们终于能安静些了。”
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疲惫。我抬眼看去，他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是连日来压在心头的事终于落地后的松懈。可我没有靠过去，只是抬起手指，轻轻点在他眉心。
“陛下，暗流从未停过。”
我说完这句话，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冷宫方向。那里一片漆黑，连守卫的灯笼都没挂一盏。我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平静模样，但狐族的本能让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那片废墟里，有东西在动。
萧云轩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皱了皱眉。“你还担心那边？沈玉容已经被废，关在冷宫三年，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没回答。尾戒在袖中微微发烫，烬心火在体内轻轻震颤，像是听见了什么遥远的呼唤。但我不能在这里点燃它，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体内的火正在苏醒。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花径跑来，怀里抱着一株向日葵。是萧景琰。他头发上沾着露水，脸颊微红，喘着气停下，仰头看着我们。
“姨母……”他声音压得很低，“冷宫……有怪声。”
我和萧云轩同时看向他。
“什么声音？”我蹲下身，与他平视。
他摇头，眼神有些发懵。“像刮墙，又像有人哭……我今晚去种花，路过西墙根的时候听见的。那声音断断续续，可吓人了。”
萧云轩哼了一声：“冷宫早就没人住了。风吹瓦片响罢了。”
“可是……”萧景琰咬了咬嘴唇，“风不会绕着走啊。我站在墙外，一点风都没有，可墙里面，树叶都在抖。”
我指尖一顿。
他说得对。那一片区域，常年无风。不是自然现象，而是被某种力量封锁着。以前我以为那是前朝设下的镇妖阵残留，但现在看来，阵法似乎有了变化。
我缓缓起身，望向冷宫的方向。那座破败的宫殿藏在宫城最偏僻的角落，屋顶塌了一半，窗框歪斜，连乌鸦都不愿意落在上面。可就在刚才，我分明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息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地下爬出来。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我问。
“就是刚才。”萧景琰说，“我放下花盆，刚要走，就听见‘吱呀’一声，像铁链在拖地。我还以为是老鼠，可那声音……是从地底传来的。”
我低头看他衣袖，沾了些灰土。伸手拂去时，指尖触到一点湿意。泥土里混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很淡，但熟悉——像是腐烂的草药混合着陈年血渍。
这种气味，我在南荒古庙见过一次。当时那座祭坛下埋着归墟教徒的尸骨，他们用活人献祭，引邪气入体，最后化为枯骨。
难道冷宫下面，也藏着类似的祭坑？
“你没靠近吧？”我盯着他眼睛。
他摇头：“我不敢。我想回来告诉你们，可路上怕被人听见，一直憋着。”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比表面看起来更敏锐。他能听懂动物说话，也能感知到常人察觉不到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他生来就被视为“天煞孤星”，才反而避开了许多命格压制，灵觉未被遮蔽。
萧云轩看了看天色。“夜深了，先回去吧。这点动静不值得惊动禁军。若是真有问题，明日再查也不迟。”
他说着，抬手握住我的手，想带我离开。
我没有动。
“陛下。”我轻声说，“太后被封宫才多久？她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散了。如果有人想借冷宫做文章，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所有人都以为风波已定，警备最松。”
他顿了顿，眉头皱起。“你是说，有人想趁乱起事？”
“我不知道是谁。”我看着那片黑暗，“但我知道，那里面不该有声音。”
萧景琰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姨母，我还看见一样东西。”
“什么？”
“墙缝里……卡着一块布条，红色的，像宫女穿的那种。可它一直在动，像是被人从里面往外推。”
我和萧云轩对视一眼。
他眼神变了。刚才的轻松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冷静。“你说那布条在动？”
“嗯。”萧景琰点头，“就像……下面有人想把它塞出来。”
萧云轩立刻转身，对不远处的暗卫招手。那人迅速靠近，低头听令。
“调两队人，守住冷宫四面围墙。不准任何人进出，包括宫女太监。若发现异常，立刻报我。”
暗卫领命而去。
我仍站在原地，没有跟上。
“你不走？”萧云轩回头问我。
“我想再看一眼。”
他沉默片刻，终究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我不会做无谓停留。他牵起萧景琰的手，“走吧，景琰，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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