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停歇,空气变得闷湿。
加上时间走到了傍晚,天空呈现一种油画般的蓝灰色。
餐桌上。
袁凛的内心还残留着怒气,看着胖墩悠闲地晃着小脚丫,脸上软乎乎的笑容里,内心的火终于下去了些。
可一看到那鸡腿一样的手,火气又猛地窜了上来。
对着正一只手固定胖墩的碗,一只手拿筷子给胖墩夹菜的媳妇儿说道:
“媳妇儿,他自己可以吃。”
“不能呀,我手手受伤了爸爸,好疼。”墩墩睁着一双澄澈湿润的大眼睛,软乎乎朝爸爸撒娇。
“你还有另一只手。”袁凛拆穿他,他两只手都能用。
袁老爷子第一次看见墩墩用左手吃饭的时候,开心得不行,连连夸墩墩聪明。
再知道墩墩的两只手都很熟练后,袁老爷子更开心了,眼神都没从墩墩身上离开过。
“还是别让他用手了。”
宋千安把袁凛剥好的虾夹给墩墩,对袁凛口嫌体正直的行为见惯不惯。
从墩墩上幼儿园后,宋千安就没有再喂墩墩吃过饭了。
“墩墩的那只手不要动哦。”
“妈妈,我可以这只手动。”墩墩左手握住勺子,小手熟练一铲,米饭连同虾仁一同送进嘴里。
他喜欢妈妈喂,但是妈妈喂得太慢啦。
他有点饿了。
妈妈喂一勺,他自己吃一勺,这样就好了。
墩墩开心地晃晃脑袋。
袁凛剥完虾,拿起手帕擦手,瞧见他那傻样,眼睛疼。
“哼!爸爸是大笨蛋。”
墩墩接收到爸爸的眼神,哼了一声扭过头,张开嘴巴嗷呜一口吞下妈妈喂的饭饭。
*
洗澡的时候,父子俩又闹开了。
“咯咯咯~爸爸,好痒哇!”
墩墩正高举着手,让爸爸给他洗澡澡。
毛巾擦过腋下时,激起一阵痒意,他忍不住缩下手臂,小身子弓起来。
袁凛忙逮住他手腕,啧了一声:“你这猪蹄不想要了是吧?”
“痒嘛!爸爸好粗鲁。”
“天天洗,痒什么?”袁凛又不是第一次给胖猪洗澡,他什么时候怕过痒?
“就是痒呀。”墩墩坐在木盆里,洗着洗着,湿答答的手搭上爸爸的膝盖,手上带过去的水洇湿了袁凛的裤子。
“又干什么?”
“爸爸,你不洗嘛?”
墩墩歪头疑惑,以前爸爸都是和他一起洗的。
袁凛往胖墩的手上看了一眼,“等会儿再洗。”
洗好后,袁凛给小家伙擦干水,用浴巾包裹着,抱到卧室的床上。
再把他手指上的纱布拆了,重新用碘伏消毒。
看到那细皮嫩肉变的斑驳的惨样,袁凛眉头轻拧。
墩墩举着手,翘着食指,暂时还看不透爸爸眼里心疼中参杂着不快的情绪,奶声催促道:“爸爸,擦药药呀。”
“哼,本来还想明天带你去农场玩的,你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明天就在家待着吧。”
“不要不要!我要出去玩!”
他一激动,手就乱动。
一滴碘伏掉在浴巾上,袁凛气闷,这是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在给墩墩收拾明天去农场要穿的衣服的宋千安见了,想说一句,就非得在消毒的时候说这事儿嘛?
可是视线落在袁凛别扭的脸上时,到嘴边的话就拐了个弯。
“墩墩别乱动,乖乖让爸爸给你消毒,明天会带你出去玩的。你看,妈妈在给你收拾衣服了。”
宋千安朝墩墩扬了扬手上的小衣服。
墩墩一看,从妈妈露出笑容,转脸对着爸爸骄矜点头,把手指怼到爸爸眼前。
袁凛:……
手痒了。
——————
次日。
墩墩一觉睡到九点,从洒满阳光的床上蛄蛹着坐起来,脑袋朝左右张望,瞧见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
他懵懵然地,眨巴眨巴眼,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说出去玩的事情,“妈妈?爸爸?”
没有声音,墩墩一只手撑着小身子,倒滑下床,加大了声音:“妈妈!”
下一秒,传来啪嗒一声声响,卧室的门被拉开:“喊什么?猪睡醒了?”
袁凛依靠在门口,垂目看着翘着一头乱发的胖墩。
墩墩单手叉腰:“爸爸,你们去哪里了哇?”
“我们已经去玩回来了。”
墩墩一愣,随后下巴一扬:“爸爸骗人。”
袁凛撸了一把他的软毛:“过来,给你穿衣服。”
“妈妈呢?”
“在厨房给你这只小猪弄吃的。”
袁凛从衣柜里扯出来一套衣服,拿起来就往墩墩身上套。
墩墩的脑袋往边上一歪,奶声拒绝:“不要这件,爸爸,穿那件。”
同时伸出那只猪蹄手指着一套蓝色的衣服。
小小年纪,还会挑穿搭了。
袁凛依着他,拿起蓝色的短袖往他头上套。
“手指卷起来,碰到了又嗷嗷叫。”
“知道啦爸爸。”
两只手都套进衣服里,袁凛弹了弹他圆滚的肚皮,才把他衣服拉下,“你这肚子里装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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