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语一声混着哭腔的尖叫，引爆了整个实验室！
她扑进艾拉瑞怀里，两位站在各自领域顶点的女神，此刻像孩子般相拥，又笑又跳，任由喜悦的泪水划过脸颊。
所谓的理念冲突，在这一场联手创造的奇迹面前，已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惺惺相惜！
艾拉瑞，这位精灵女王，也罕见地露出璀璨笑容，她轻拍着秦知语的后背，随即转身，向着阴影处的陈夜庄重抚胸。
她碧绿的眼瞳里，满是敬意与感激。
“指挥官，是您的信任，才让我们创造了这个奇迹。”
角落里，艾娃也从认知崩溃中恢复，根据那段被植入的绝佳数据，已光速推演出量产方案。
她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冲到陈夜面前，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主人！只要资源足够，艾娃能让神国的每一位战士，都用上这种能弑杀概念的武器！”
陈夜含笑听完，从王座起身。
他的视线扫过狂喜的众女，落在屏幕上那枚悬浮的炮弹上，声音传遍全舰：
“我宣布，【弑神武装·原型零号】研发成功！项目评级SSS+，即刻起，不计成本，全线量产！”
轰！
这道消息，划破了宇宙的沉寂。
旗舰内，格罗姆那帮兽人率先爆发出野蛮战吼，他们用战斧的斧背狂野捶打着合金甲板，那沉重粗粝的“铛！铛！”声，似要将胜利的节拍烙进星河！
通讯频道里涌入无数种族的欢呼，嘈杂、狂热，汇成一股能冲垮理智的洪流。
舷窗外，硅基联合体的舰队不再沉默，所有舰船的外部灯光化作金色数据瀑布，疯狂闪烁，汇聚成两个古老字符——【永恒】！
在“存在焦虑”的阴霾下，这枚能对抗概念级敌人的武器，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盛大的庆功宴随即在旗舰餐厅召开。
女神们环绕着秦知语和艾拉瑞，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唐火舞更是直接开了几瓶珍藏的烈酒，豪爽地给两位功臣灌了下去。
震天的欢呼浪潮拍打着舰桥，可涌入陈夜耳中的，却只剩下失真的电子噪音。
唐火舞的豪迈笑声，秦知语的羞涩推辞，在他听来都化作了没有意义的音频碎片。
他含笑举杯，将辛辣烈酒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他用拇指随意抹过嘴角。
一抹与烈酒颜色不同、近乎黑色的暗红血迹，被悄然拭去。
喧嚣顶点，陈夜脸上的笑意有刹那僵硬，似听到了什么。
一声冰块碎裂般的细微“咔嚓”声，混在嘈杂的背景音中。
瞬息之间，他眼瞳的焦点重新凝聚，笑意再度浮现，好似那破绽从未存在。
那道象征“存在”正在碎裂的裂痕，似出现在了另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上。
……
深夜，喧嚣散去。
舰长卧室内，洛芙兰辗转反侧。
白日里舰队的狂欢，并未让她心安。
相反，她内心深处源于圣光体质的直觉，对瑞娜手臂上那道被她亲手封印的灰色污染，感到越发不安。
“那东西……活过来了。”
“它在学习，在进化！”
担忧终究压过了羞怯。她穿好圣洁白袍，悄悄来到舰长室门口。
她正要敲门。
“咳……咳咳……咳！”
门内传来的咳嗽声，让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不是错觉。”
“那声音沙哑痛苦，几欲把肺都咳碎。”
洛芙兰脸上血色尽褪。
她几乎是撞开门冲了进去——
“夜哥哥！”
卧室内，只有一道背影。
陈夜背对门口，站在舷窗前，高大的身躯正不住颤抖。
他一只手紧按胸口，似在镇压一头即将破体而出的凶兽！
听到门响，他身形一僵！
他脸上是那副笑容，只是在灯光下略显苍白。
“芙兰？”他的声音很稳，但比平时低沉沙哑半分，似刚被浓烟呛过，“……有事？”
“他说得如此自然，那阵剧咳真的只是幻觉？”
然而——
在洛芙兰映照圣光的眼瞳里，一切伪装都失去了意义。
世界登时失焦！
那道身影的轮廓不再是实体，而是一团投入水中的浓墨，边缘正以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化开。
她眼中圣光如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几乎要被那片化开的虚无吸进去！
洛芙兰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般的呜咽。
她向后踉跄半步，脊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世界，在她眼中失去了声音。
“所有庆功、所有喜悦，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讽刺！”
“那个为所有人伪造了奇迹的男人，正在阴影里，独自走向湮灭！”
她双手紧捂住嘴，眼中没有泪，只有目睹神只陨落时，信仰崩塌的恐惧！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为什么还要一个人硬撑着？”
无数疑问和心痛涌上心头，但看着陈夜那双故作平静的眼睛，洛芙兰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她明白，以他的骄傲，绝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少女强忍着心痛，压下眼中泪雾，顺着陈夜的话，引出自己前来的目的。
“夜哥哥，我……我担心瑞娜，她体内的污染……似乎越来越活跃了。”
陈夜注视着她充满担忧与心疼的脸，沉默片刻。
那双黑瞳里，闪过一抹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本想拒绝，但神魂深处传来的崩裂感，却在提醒我，或许真的撑不了太久。”
他终是松了口气，似卸下了沉重伪装，点头应允。
“也好……”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几分，带着一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虚弱。
“是时候……解决了。”
他看着洛芙兰，强撑着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明天，净化仪式……就交给你了。”
得到许可，洛芙兰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用力点头，将所有心痛和恐惧都吞回肚里，脸上甚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她抬眼，碧绿的眼瞳深处，那片圣光悄然隐去，一抹决绝而妖异的阴影取而代之。
“夜哥哥……如果圣光救不了你……”
“……那就让堕落来填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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