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在源池核心精纯的月华之力滋养与血煞元气的意外淬炼下,恢复的速度远超陈默预期。不过两日,右臂残余的毒素已被彻底净化清除,只留下经脉些许的滞涩感,需要时间温养。消耗的月华之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甚至因祸得福,总量和掌控力都有了一丝精进。
那块黑铁令被他贴身收好,五十块下品灵石则分给了阿蛮和李狗儿一部分,用于购置一些基本的物资和打探消息,剩余的他自己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这日,他正在石室内揣摩那日危急关头使出的“灵台映月阵”,试图将其完善固化,石室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是血疤。
“月刃,老大要见你。”血疤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郑重。
该来的总会来。陈默整理了一下青衫,虽然依旧略显破旧,但神情气度已与初入坠龙涧时截然不同,沉稳内敛,眼神深处自有锋芒。
他跟随血疤,再次穿过黑石窟那喧闹与血腥交织的主洞窟,走向更深处。这一次,他们没有在之前那个大厅停留,而是转入了一条更加幽暗、守卫也更加森严的甬道。
甬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不知由何种金属铸成的暗沉大门,门上雕刻着狰狞的恶鬼图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两名气息堪比筑基初期的守卫如同石雕般立在两侧,见到血疤,微微点头,缓缓推开了大门。
门后,是一间宽阔的石室。与外面洞窟的粗犷混乱不同,这里显得异常简洁,甚至可以说……肃杀。
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几张铺着兽皮的石椅,以及正对着大门的一张巨大的、由某种黑色兽骨打磨而成的座椅。座椅背后的整面墙壁,悬挂着一面巨大的、用暗红色颜料描绘出的扭曲图腾,似龙非龙,似蛇非蛇,透着一股蛮荒暴戾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沉重的威压。
骨座之上,血屠正闭目养神。他依旧穿着那件陈旧的皮甲,腰间挂着无鞘的阔刃短斧,整个人仿佛与这间石室、与那面图腾融为一体,气息深沉如渊。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那双血潭般的眸子落在陈默身上,没有任何审视的意味,却仿佛能直接看穿人心底最隐秘的想法。
“老大,人带来了。”血疤恭敬地说完,便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
陈默上前几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陈默,见过血屠首领。”
血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股无形的煞气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压垮陈默的意志。
陈默体内月华之力自行流转,护住灵台清明,神识稳固,如同激流中的礁石,岿然不动。他甚至能感觉到,源池核心在那图腾散发的蛮荒气息刺激下,微微震动,传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斥与警惕。
数息之后,血屠眼中的血色似乎淡去了一丝,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
“狐先生说,你能带来‘变数’。”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骨质的扶手,“血擂之上,你证明了你的价值,不仅仅是武力,还有……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很好奇,一个被青云宗通缉,被溟幽水府追杀,身怀异种力量的小子,跑到我这坠龙涧,究竟想做什么?”
陈默心念电转,知道在这等人物面前,虚与委蛇毫无意义,反而会引来恶感。他抬起头,迎上血屠的目光,坦然道:
“求生,然后……复仇。”
“复仇?”血屠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向谁?青云宗?还是溟幽水府?或者……那个给你戴上‘叛徒’帽子的凌尘世子?”
陈默心中微凛,血屠的情报果然灵通!他面色不变,道:“所有欲置我于死地者,皆是我复仇的对象。”
“野心不小。”血屠淡淡道,“但这与我黑石窟,有何干系?我为何要庇护你,甚至……在你身上投资?”
“因为利益,也因为……敌人相同。”陈默冷静分析,“凌尘势大,触角遍布朝堂江湖,他若稳定掌控北境乃至更广,像坠龙涧这样的法外之地,必然是他清洗的目标。毒狼帮能与外界势力搭上线,难保其他势力不会。黑石窟想要独善其身,恐怕不易。”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我,是凌尘必欲除之的‘异数’。庇护我,或许会带来麻烦,但也可能……成为一颗扎入凌尘势力范围的钉子。更何况,我认为我的价值,不仅仅在于一颗钉子。”
血屠静静地听着,手指的敲击声停了下来。石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墙壁上那扭曲图腾仿佛在无声地咆哮。
良久,血屠才再次开口:“你很会说话,也看得清楚。不错,凌尘那小子的手,确实伸得有点太长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毒狼帮背后,十有八九就是他在搞鬼。”
他站起身,走到那面图腾前,背对着陈默:“狐先生的面子,你的潜力,以及……我们可能有共同的敌人。这些,足够让我给你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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