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石家村的队伍便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赶路。清晨的寒意尚未散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对前路的迷茫。
明月早已起身,正帮着一位咳嗽的老妇人轻轻拍背,动作娴熟自然。见众人准备出发,她走到石村长面前,脸上带着诚恳的担忧:“石老丈,昨夜我观天象,又听风闻,恐怕后面……不太平。逃难的流民越来越多,路上怕是不安全。小女子略通医理,也识得些草药,若是老丈不嫌弃,可否允我随行一段?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为乡亲们看看头疼脑热。”
她言辞恳切,理由充分,加上昨夜她无偿为村民诊治赢得了不少好感,石村长看着队伍里几个确实需要照顾的病弱,又想到前路艰险,有个懂医术的人在身边确实是好事。他犹豫地看向唐小猫。
唐小猫心知肚明这是皇甫少白的安排,明月留下是必然。她若强行反对,反而显得可疑。于是她对着石村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接受。
石村长松了口气,对明月拱手道:“明月姑娘医术高明,心地善良,肯与我们这些逃难之人同行,是我们石家村的福气。只是前路艰苦,怕是要委屈姑娘了。”
明月连忙还礼:“老丈言重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
就这样,明月顺理成章地加入了队伍。她举止得体,很快便与村民们熟络起来,尤其对老人和孩子格外照顾,更是赢得了大家发自内心的接纳。
队伍再次启程。越往西走,路上的景象越发触目惊心。干涸的河床、龟裂的土地已是常态,更让人心惊的是,沿途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逃难人群。他们三五成群,或拖家带口,或形单影只,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移动着。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死寂的气息。
“快看!那边……好像是京城来的大户!”有眼尖的村民指着远处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低呼。
众人望去,只见那支车队虽然也显狼狈,车辆破损,仆从散乱,但比起完全一无所有的流民,仍能看出昔日的富贵痕迹。车队周围簇拥着不少家丁护卫,手持兵刃,警惕地驱赶着试图靠近的流民。
唐小猫瞳孔微缩,她认出了那车队中的几辆马车上的徽记!那是唐府的标志!
果然,命运还是让他们碰上了吗?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唐阳平和杨喜睇也看到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发抖。被赶出唐府、受尽白眼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爹,娘,别怕。”唐小猫低声道,声音冷静,“我们现在和他们没关系了。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唐阳平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佝偻的背,点了点头。杨喜睇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眼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与过去决绝的坚定。
石村长也察觉到了唐小猫一家的异样和那支车队隐隐传来的敌意,立刻示意村民们放慢脚步,尽量靠路边行走,低下头,避免与对方发生冲突。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唐府的车队也注意到了这群虽然破旧但还算齐整的“流民”。尤其当马车里的唐府女眷掀开车帘透气时,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唐阳平一家!
“咦?那不是被赶出去的三房那家子吗?”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充满了刻薄和惊讶。说话的是二房夫人赵晴的贴身嬷嬷。
这一声,立刻引起了唐府车队的注意。几辆马车的车帘纷纷掀开,露出几张或憔悴或傲慢的脸。正是唐府当家老夫人蓝氏(虽病着,但逃命不得不跟着)、嫡长子唐阳宗一家、嫡次子唐阳安一家,以及众多姨娘庶子女们。他们看着路边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唐阳平一家,先是惊讶,随即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
“还真是他们!命真大,居然还没死?”唐阳安的妻子赵晴用帕子捂着嘴,仿佛闻到了什么臭味。
“哼,丧门星!碰到他们准没好事!赶紧让他们滚远点!”病恹恹的蓝氏在车里尖声骂道。
唐连城、唐浅浅、唐明珠等小辈更是对着唐小猫一家指指点点,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容,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猴戏。
唐府的车队故意放慢了速度,与石家村的队伍并行。几个唐府的家丁在主子们的示意下,骑着瘦马靠近,挥舞着鞭子,驱赶乞丐般呵斥道:
“滚开!臭要饭的!别挡着我们府上贵人的道!”
“听见没有?快滚!沾了你们的穷气,晦气!”
石家村的村民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地往更边的荒地躲闪。石村长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能死死拉住想要理论的石勇。
唐阳平脸色涨红,屈辱地低下了头。杨喜睇紧紧咬着嘴唇,身体颤抖。
唐小猫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唐府那些熟悉的、此刻却无比丑恶的嘴脸。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中的平静和一种说不出的威严,竟让叫嚣得最凶的唐府家丁下意识地勒住了马,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明月站在唐小猫身侧稍后的位置,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就在这时,唐府车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迫使整个车队停了下来。混乱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老夫人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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