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帮我提一下，重死了。”
林珊从人流中挤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包递给戴雨燕。
“除了衣服，你还提了什么？”
戴雨燕接过，其中一个包死沉，跟装了石头似的。
“腊肉，整整一包腊肉。”
“你没病吧。”
啧。
这次换林珊无语，“你才有病，这腊肉是我大姨从川省寄过来的，他们那边腊肉和咱家不一样，是用松木熏的。
我们吃了几块，我觉得好吃，就留着了，拿来给你试试水。
我爸说，未来是生意人的天下。”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眼睛拼命眨呀眨。
林珊长出了生意脑袋，让戴雨燕大惊。
边往公交站走，她边好奇，“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个想法，不是说你家钱很多吗？”
“我想留在京市，还想把崔毅父子接过来， 就需要钱。”
估摸着她家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让这个从不担心柴米油盐的大小姐长大。
“交给我，一斤一块八，我给三天卖完。”
其实用不了三天，只要戴雨燕想，三个小时都能卖完。
“你好黑，一斤猪肉九毛，你这个卖一块八。”
啧，戴雨燕收回说她有生意脑袋的话，这依旧是个傻白甜。
“普通猪肉九毛，但熏腊肉要不要上山砍树，要不要人一直在旁边盯着，从川省寄过来要不要运费。
我走街串巷的卖，花不花时间。
姐姐，一块八，你都没赚头。”
啊？
林珊挠头，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戴雨燕说了一大串，林珊听没听进去她不知道，把自己听得牙疼。
一块八太便宜了，两块吧。
还有两天开学，林珊先不回学校，两人直接回去戴雨燕住处。
“来了，年过得怎么样？”
正月里，黄奶奶有随身携带红包的习惯，因此刚见面，红包比人先一步靠近林珊。
“很好，黄奶奶新年快乐，这是我大姨从川省寄来的腊肉，给您一块尝尝。”
要是北方旁人，可能不知道腊肉是什么。
曾经的黄大小姐肯定知道。
“呀，太谢谢你了，要是旁的东西，老婆子我可能不缺，但这个实在是太想吃。”
“ 您就拿着吧，本来就是给您带的。”
“黄奶奶，不够吃来找我，一斤两块，珊子带了不少。”
......
林珊社死沉默。
一斤两块，黄奶奶居然没觉得贵，“给我先来五斤，我送人。”
！
说完没搭理这两人，背着手出门，她要告诉那些老东西，燕子这里来了新鲜东西。
一斤两块，看他们舍不舍得买。
这件事，很显然老太太算错了，晚饭后，院子里又聚集了老朋友们。
“ 丫头，快把你一斤两块的新鲜玩意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哼，真当我们不知道老黄的心思，她就笃定我们舍不得呗。”
“就是，如果真是好东西，稀罕吃食，值两块钱咱们肯定掏钱。”
这个巷子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基本都有退休金。
那个一直很喜欢怼人柳大爷，他曾是食品厂副厂长。
戴雨燕前几天才从胡奶奶口中得知。
腊肉腊肠，川省的特色， 京市这边很少有。
巷子里各位爷爷奶奶们每人一斤半斤，或多或少都买了一点。
柳大爷一次要了三斤，走时还叮嘱戴雨燕，“我明天就炒出来试试，要是味道好，你再给我来两斤。”
这个要求戴雨燕可不敢应，林珊只带了四十来斤，说不定明天就卖完了呢。
“到时再看，有货就给您。”
一会卖出去十一斤，进账二十二。
让第一次尝试做生意的林珊大为震惊。
拿着那二十二块钱翻来覆去的看，“做生意真容易，一会会就赚这么多。”她不禁开始畅想。
“一个小时二十，我周末出来摆摊一整天就是二百，哇......万元户离我好近。”
戴雨燕一个枕头砸过去，“醒醒，眼睛都没闭上 ，就开始做梦。”
生意是这么做的吗？
“快睡吧，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你真变成万元户，好让我抱抱大腿。”
.......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信了。呐，给你辛苦费，别说姐妹我小气。
她大方掏出一块钱递给戴雨燕。
要是没有她，就没有现在这二十二，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戴雨燕没有矫情的推辞，伸手接过。
“快睡觉，明天带你去摆摊， 开开眼界。”
尽管很累，林珊依旧兴奋。
五点半， 天还没大亮林珊就醒了。
她伸手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戴雨燕，“醒醒，快起来洗漱出门。”
赚钱时间紧迫啊，多睡一个小时，就少赚一个小时的钱。
“大姐，天还没亮，这个时间出去会冻死，也没人在这个时辰买菜。”
哦哦， 她忘了。
林珊心虚的关了灯继续说。
八点，太阳已经冒头，戴雨燕才起床刷牙洗漱。
她没让黄奶奶给她们做饭，而是去巷子口买。
“黄奶奶，天儿冷，你别做饭了，巷子不远处那对小夫妻的早餐很好吃。”
“吃你们的，别管我，也别帮我买。”她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行。”
戴雨燕不知道的是，门内的黄老太正慢悠悠的把油条撕下一块泡在豆浆碗里。
“别说，这油条和包子还挺好吃，比国营饭店的味道好。”
林珊一手油条，一手包子，吃的满嘴流油。
“那当然，以前只有国营饭定一家，做好做差你都得吃，不吃就饿着。”
现在好了，饭店，小摊贩一个个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只要手艺好，味道好，肯吃苦不愁没生意。
以前趾高气扬的国营饭店?
呵呵，再不改革，不调整，就等着坐冷板凳吧。
“这些多少钱。”
“比饭店价格一样，还不要票。”
“好好好，我以后终于不用吃学校食堂那让人流泪的饭菜。”
只要校门口有这种小摊，她可以天天吃。
十点，戴雨燕和林珊提着半袋腊肉出门。
“我们去哪儿？”
别看她摆摊积极，但具体摆到哪儿，怎么招呼客人，一样不懂。
“服装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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