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反击战
包厢里弥漫着酒精与青春交织的气息。五彩斑斓的旋转灯球在天花板上无声转动,将片片光斑洒向每一个角落。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举着麦克风嘶吼着情歌,有的围坐在沙发上玩着骰子,有的则靠在角落低声交谈。毕业五年,这是他们第一次大规模聚会,每个人都试图在这场聚会中找回些什么,或是证明些什么。
花芝芝站在包厢中央,她那身白衣短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披了一身星辰。然而此刻她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包厢的某个角落——那里原本坐着沈晚星和李逸乘,现在却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沙发。
“我超!哇塞...沈晚星可以啊!”花芝芝低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同学们鬼哭狼嚎的歌声中。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正被五六个人围着合唱,跑调的歌声在密闭空间里横冲直撞。
花芝芝却觉得那些歌词格外刺耳——“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我不管你有几把刷子!两情相悦又怎样!没结婚就不算!异地几年算他的啥!”花芝芝咬着下唇,眼神越发坚定,“李逸乘我追定了!男人嘛,无非喜欢白月光带上兔子耳朵,蹦跶蹦跶蹦跶,我就不信,小小李逸乘,还不拿捏!一会儿看我的!”
她猛地转身,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一个浅浅的印记,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出包厢,直奔酒店前台。
“小哥,能借一下你们这里的兔子耳朵套装吗?就是上周我们预定时提到的那个。”花芝芝趴在柜台上,眨着眼睛问道。
前台小哥抬头,被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眼神灼灼的女孩吓了一跳。“啊,那个是万圣节留下的道具,我找找...”他弯下腰在柜子里翻找片刻,拿出一套洁白的兔子耳朵发箍和毛茸茸的兔尾巴,“是这个吗?”
“没错!”花芝芝一把抓过道具,脸上绽放出胜利在望的笑容,“谢啦!”
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花芝芝仔细戴好兔子耳朵,又将兔尾巴别在短裙后面。她左右转了转身,确保效果完美。镜中的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大眼睛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兔子耳朵在她头顶俏皮地立着,与她此刻凌厉的眼神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战斗号角已经吹响,”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今天看我炸翻全场!谁不会啊...”
花芝芝与李逸乘的故事,要从更早的时候说起。
中学时,他们是同班同学。花芝芝是班里的活跃分子,各种活动都冲在前面;李逸乘则安静许多,喜欢待在角落看书。
那年的运动会,花芝芝报名参加了三千米长跑,跑到后半程脸色发白,差点晕倒。是李逸乘从看台上冲下来,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那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花芝芝趴在李逸乘背上,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看着他后颈沁出的细密汗珠,突然觉得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生有着出乎意料的宽阔肩膀。
“你为什么帮我?”在医务室挂葡萄糖时,花芝芝这样问他。
李逸乘只是淡淡地说:“你看上去需要帮助。”(哎呀,这人是不是装大发了!)
从那以后,花芝芝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李逸乘。她发现他总是在周三下午去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看书;发现他喜欢吃食堂二楼的土豆片和烧茄子;发现他手机锁屏是绿意盎然的照片。
但她从未采取行动。那时的李逸乘在花芝芝眼中太过完美,像是一本装帧精美却不敢轻易打开的书。她总觉得要等到自己足够优秀,才配得上站在他身边。
这一等,就是七年。
七年里,花芝芝看着李逸乘和沈晚星越走越近。他们一起做课题,一起参加比赛,一起在毕业典礼上合影。
毕业后,他们一南一北。所有人都以为这段感情会随着距离无疾而终。
直到最近,李逸乘回来了——带着一份体面的工作和更加沉稳的气质。而花芝芝,也终于不再是当年那个怯懦的小女孩儿。
“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花芝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洗手间的门,昂首挺胸地向包厢走去。兔子耳朵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是在为她加油鼓劲。
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花芝芝已经准备好迎接李逸乘惊讶的目光,甚至想好了开场白:“嘿,看看谁来了,一只迷路的小兔纸!”
然而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包厢里的同学们依然在鬼哭狼嚎地唱着歌,只是那个她最在意的角落依然空着。沈晚星和李逸乘不见了。
花芝芝愣在原地,兔子耳朵似乎也耷拉了几分。
“花芝芝,你这造型可以啊!”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生朝她喊道,“是要表演节目吗?”
她没理会,径直走向坐在点歌台旁边的同学A,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李逸乘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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