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湖畔,水波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与那队肃杀的金狼骑。
为首的千夫长身形魁梧,面容如同刀削斧凿,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并未下马,只是端坐于神骏的白马之上。
此时右手抚胸行礼,动作标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审视意味。
“尊驾便是苏砚?”
千夫长的龙夏官话带着浓重的草原口音,但字句清晰:
“我乃金狼骑千夫长,勃日特。听说遵驾在寻找我族萨满大人?奉大王与萨满之命,特来相迎。”
他的目光扫过苏砚那辆覆着兽皮的越野车,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最终定格在苏砚身上,似乎在评估这个近来在草原声名鹊起的“中原神人”,究竟有何能耐。
苏砚神色平静,微微颔首:
“那就有劳勃日特千夫长了。”
勃日特拨转马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既如此,便请随我等前往王庭。王庭重地,规矩森严,还请尊驾……配合。”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扫过越野车,显然对这无法理解的“铁盒子”充满戒备。
甚至隐含要求苏砚放弃乘坐的意思。
[啧啧!下马威来了。宿主,看来你这车比你还引人注目。]
万象的吐槽适时响起。
苏砚仿若未闻,只是淡淡一笑:
“带路便是。”
他径直拉开车门,坐回驾驶室。
勃日特眉头微皱,但见苏砚态度坚决,也未再多言,只是冷哼一声,挥手示意金狼骑前后簇拥着越野车,朝着王庭方向而去。
格根和哈日被留在了月亮湖,他们看着金狼骑护送苏砚离去,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一丝担忧。
金狼骑直属蛮王,代表着草原最高的武力与权威,其态度往往预示着王庭的风向。
车队在草原上行进,金狼骑纪律严明,马蹄声整齐划一,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们刻意控制着速度。
既不让苏砚脱离队伍,也绝不让他的“铁盒子”有肆意奔驰的机会,仿佛一种无形的监视与控制。
苏砚对此不以为意,甚至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沿途的景象和这支精锐骑兵。
在他的感知中,这些金狼骑士兵个个气血旺盛,至少都有后天中期的实力。
小队头目更是后天巅峰,千夫长勃日特则已是先天初期的武者。
放在龙夏,也算得上一支强军。
如此行进了大半日,到了正午时分,勃日特下令队伍在一处有水源的背风坡地休息。
金狼骑的士兵们显然习惯了这种节奏。
他们利落地下马,从随身的皮囊里掏出干硬发黑的肉干、同样坚硬能当石头用的奶疙瘩,就着皮囊里略带腥气的马奶酒,大口地啃食起来。
有几个骑兵还故意坐的离苏砚近些,好似在彰显他们丰硕的食物。
这伙食比起其他蛮族士兵,或者是从前的龙夏士兵,确实是好上太多。
但放在苏家新城特种部队的伙食面前,几乎可以用艰苦来形容,与他们的精锐身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更别说苏砚的伙食了。
他停好车后,不慌不忙地从车内(在蛮族骑兵看来,那神奇的“行囊”仿佛取之不尽),搬出了一个小巧的铁架子,几根细长的铁签,甚至还有一小袋黑色的木炭。
在众多金狼骑士兵偷偷投来的目光注视下,苏砚手法娴熟地生起炭火。
然后将早已腌制好、切成均匀小块的野兽肉(来自苏家新城周边猎物,肉质比牛羊肉好太多)穿在铁签上,架在火上缓缓炙烤。
不一会儿,诱人的“滋滋”声响起。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爆起缕缕青烟,伴随着孜然、辣椒面以及各种他们从未闻过的香料气味,如同有形的钩子,狠狠地撩拨着每一个蛮族骑兵的嗅觉。
[宿主,你有考虑过旁边这些骑兵的感受吗?他们手里的肉干都快捏出水了(如果他们有水的话)。]
万象幸灾乐祸地吐槽。
苏砚仿若未闻,慢条斯理地翻转着肉串。
待肉质烤得外焦里嫩,香气达到顶峰时,他才取下一串,旁若无人地品尝起来。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瓶,拔开木塞,一股更加浓烈、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将那马奶酒的气味彻底盖过。
他对着瓶口浅酌一口高度白酒,再咬一口香气四溢的烤肉,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这视觉、嗅觉上的双重冲击,对于平日里饮食粗糙简单的蛮族骑兵而言,无异于一场酷刑。
不少士兵喉头不受控制地滚动着,拼命吞咽着口水。
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肉干和奶疙瘩瞬间变得难以下咽。
就连千夫长勃日特,也忍不住多瞥了几眼那滋滋冒油的烤肉和晶莹的琉璃酒瓶,眼神复杂。
他们看着苏砚,心中那份因陌生车辆而产生的戒备和隐隐的轻视,在这种最原始的欲望对比下,悄然转变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好奇。
这个中原人,不仅力量强大神秘,连日常享用之物,都如同神赐,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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