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川接下清除狼患的任务,在靠山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钦佩者有之,担忧者有之,更多的则是翘首以盼,希望这位新晋的“枪王”能真的为大家除去这一害。
王西川没有立刻行动。对付狼群,尤其是饿急了的狼群,不能莽撞。他需要准备,更需要耐心。
他先是让屯长老王德柱召集了那几家被祸害了家禽的住户,详细询问了事发的时间、地点,以及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情况。他亲自去那几个现场查看,蹲在雪地里,用手指丈量脚印的大小、深浅和间距,判断狼的数量、体型和大致活动范围。
“看这脚印,至少五只,可能六只。”王西川指着雪地上杂乱的痕迹,对跟在身边的张老大和李老疙瘩说,“领头的是只大家伙,看这掌印,个头不小。它们最近就在屯子周边这片山坳和林子边缘活动,胆子越来越大了。”
张老大和李老疙瘩看着王西川专业的样子,心里更是信服。
“西川,你说咋干,俺们就咋干!”张老大拍着胸脯说道。
王西川站起身,目光投向屯子后面那片被白雪覆盖的、连绵起伏的山岭。狼是夜行动物,白天大多隐藏在密林深处休息,傍晚开始活动觅食。他要打,就要打它们的活动期,而且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地形。
他花了半天时间,在屯子周边可能狼群经过的区域仔细勘察,最终选定了一处位于山坳出口、视野相对开阔的高地。这里背靠一块巨大的岩石,可以挡风,也能作为依托。前方是一片缓坡,一直延伸到下面的林子和屯子边缘,狼群如果从山里出来,有很大概率会经过这片缓坡。而且这里距离屯子有段距离,开枪不会惊扰到村民。
选好位置,王西川让张老大和李老疙瘩帮忙,在高地背风处用积雪垒了一个简单的掩体,又砍了些树枝做了伪装。他自己则开始最后的准备工作:将水连珠步枪的标尺重新校对,确保在百米距离上的精度;将子弹一颗颗擦拭干净,压满弹仓;磨利的开山刀放在手边;甚至还带了点干粮和一小壶烧酒,用以驱寒和保持体力。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狼群出现。
第一天傍晚,王西川带着张老大和李老疙瘩提前进入预设阵地潜伏下来。北风呼啸,卷着雪沫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三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外面还裹着皮袄,但长时间的静止潜伏,依然冻得人手脚发麻。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林被暮色和雪光笼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灰色。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过树梢的呜咽。
他们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缓坡和林地边缘,耳朵竖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响。
然而,一夜过去,除了几只出来觅食的傻狍子和几只夜枭的叫声,狼群的影子都没看到。
第二天,依旧如此。
张老大有些沉不住气了,搓着冻僵的手,小声嘀咕:“西川,这帮畜生是不是知道咱们在这儿,不敢来了?”
王西川摇摇头,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下方:“不会。它们饿急了,肯定会来。只是时机没到,或者换了路线。耐心点。”
他的冷静和笃定感染了另外两人。李老疙瘩低声道:“听西川的,他是行家。”
第三天傍晚,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能见度更差了。寒风也更加刺骨。张老大和李老疙瘩虽然冻得直哆嗦,但看到王西川如同石雕般趴在掩体后,一动不动,也只能咬牙坚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越来越浓。就在连王西川都以为今晚可能又要无功而返时,突然,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下方林子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
来了!
王西川精神一振,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张老大和李老疙瘩。两人立刻屏住呼吸,紧张地望向前方。
只见下方林子的边缘,几道灰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它们体型瘦长,动作轻盈而警惕,正是狼!
一只,两只,三只……一共六只!它们排成一个松散的队形,沿着林缘小心翼翼地移动,绿油油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着饥饿而凶残的光芒。为首的那只,体型明显比其他狼大上一圈,肩高体壮,步伐沉稳,正是狼群的头狼!
它们似乎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在屯子边缘徘徊,寻找着可能的机会。偶尔会停下来,仰头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显得十分谨慎。
王西川的心跳加速,但握着枪的手却稳如磐石。他缓缓地将步枪架在掩体上,冰冷的枪托贴上脸颊。透过机械瞄具,他牢牢锁定了那只最为雄壮的头狼。
距离大约一百二十米。风速,侧风,不大。光线,很差。
这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射击环境。
但他没有急于开枪。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头狼很狡猾,一直在移动,很少长时间停留。
狼群在缓坡上徘徊了一阵,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容易得手的目标,开始有转向另一片区域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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