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玲听到何嘉豪这么一说,缓缓地抬起头。
“你让我留下来吃晚饭谈生意,说的就是药材生意?”
何嘉豪把烟按灭在烟灰缸,点头。
“是啊,要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李晓玲没想到,何嘉豪拦住自己,竟然只是为了这个.......
她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一丢丢的羞耻.....
(咳咳,但不多。)
李晓玲挠了挠头发,有些尴尬。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是人贩子呢。”
“哈,人贩子?”何嘉豪哭笑不得。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皱着眉,看向眼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打扮土气的女人,不由得扑哧一笑。
“在香港,追我的美女,都可以从维多利亚港排到伦敦啦。你这种的.....啧啧。不入我的眼。”
不怪何嘉豪这么说。
因为,此时的李晓玲,在何嘉豪的眼里,真的是土得很。
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土包子呢。
李晓玲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围着围巾,脸也是被挡着的,的确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包厢里玻璃窗自己的倒影。
穿着厚厚的灰色大衣,看起来臃肿、敦实。
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农村土鳖。
她自己也笑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这不是......害怕嘛。”
何嘉豪摆摆手,倒是不在意。
“我做生意嘛,又不是看脸交易。来,重新认识一下。”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起身,颇为绅士地一笑。
“我是何嘉豪,最近呢,打算涉猎药材生意。小姐,怎么称呼你啊?”
何嘉豪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港城口音,听着想让李晓玲发笑。
李晓玲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胳膊,也起身,伸出手,握住何嘉豪的手。
“何先生,您好。我叫李晓玲,我对中药药材,还算是有点儿了解。您目前,需要什么药材,倒是可以提前和我说......”
解除了误会,李晓玲和何嘉豪重新坐了下来。
等到两人谈妥之后,李晓玲一走出来,发现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了。
最后一趟回县城的班车,已经出发了。
她只能又去最近的招待所,又开了一间房。
等李晓玲走后,何嘉豪的秘书陈强走了进来。
“何少,我觉得,这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嘉豪翘起二郎腿,咧嘴一笑。
“哇,不会是你在大陆养的二奶吧。”
陈强脸一红,忙摆手。
“何少,真不是。”
他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您还记得,去年,您要给老爷子过生日,到处寻找古董的事情吗。那时候,我们就去到了一家黑市,淘到了一件极好的珍品。”
这么一说,何嘉豪想了起来。
他很聪明,眼睛一转,顿时明白了陈强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方才那个女人,就是去年卖给你古董的那个人?”
陈强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我觉得,八成是。”
何嘉豪摸了摸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这个大陆妹,来头不小哦。”
李晓玲并不知道,自己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女,被何嘉豪、陈强主仆二人脑补成了“来头不小”的“人物”。
她把这两天在黑市挣到的钱,拿出五万块钱,存到了银行里。
至于剩下的两千块钱,她分别藏在了身上的鞋底、袖兜、裤兜、棉袄夹层。
这是黄秀丽教她的。
这年代,治安不太好,小心无大错。
她打包了烧鸭、虾饺、牛肉丸、肉粽,回去给黄秀丽、张大志,又去副食品厂买了些大米、面粉、还有五花肉。
为了方便拿,她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装在了一个大麻袋里。
大巴车哐当一声,停在了一个满是灰尘的路口。
李晓玲咬着牙,把大麻袋背在了肩膀上。
她从大巴车下来,只是走了几步,就觉得肩膀一阵辣疼。
抬眼,望向村子的方向,她感到绝望。
她还要走上一个小时,才能走到村口。
咬咬牙,她忍着痛,再次把麻袋,扛在了肩上。
明明是很冷的冬天,她的额头、后背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那一刻,她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年代的农民,生活有多么艰难。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晓玲只觉得,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再也迈不开。
她不得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额头上的汗,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抬头向远处望去,发现村口已经在不远处了。
心头,燃起了希望。
她眼眶发红,咬咬牙,又把麻袋扛在肩上,往村口的方向走。
等她走到家门口时,肩膀、后背已经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她刚想喊黄秀丽,却赫然发现,家里的大门敞开。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加快脚步走进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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