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倒台,全家被收押天牢。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前几天还对云家喊打喊杀的舆论,瞬间调转风向,开始盛赞云相爷大义灭亲,明察秋毫。
丞相府内,愁云惨雾一扫而空。
“痛快!真是痛快!” 云墨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我早就看李文渊那老匹夫不顺眼了,天天在朝堂上跟爹作对,这下好了,直接在天牢里养老吧!”
云霜推了推镜片,嘴角也难得挂着一丝笑意。她已经让手下的人,开始着手准备,吞并李家倒台后留下的那些产业空白。
云修摇着扇子,一脸的得意:“经此一役,我云家的声望在朝中如日中天。那些墙头草,现在见了我们,估计都得绕着走。”
几人正说得兴高采烈,云彦却从宫里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前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兄妹几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互相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不对劲。
“爹,出什么事了?” 云修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难道还要追究昭阳公主那件事?”
云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景国太子,今天一早,已经带着使团离京了。”
“他总算滚了!” 云墨哼了一声。
“他走之前,向陛下递交了一份国书。” 云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他在国书中,痛陈我大周背信弃义,并言明两国边境,陈兵百万,随时可能南下。”
“他敢!” 云墨猛地站起身。
“他不敢。” 云彦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这只是他最后的恫吓,为了挽回一点可怜的颜面。但陛下……被他提醒了。”
云彦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几个子女,声音变得沙哑:“今天在御书房,陛下问了我一个时辰的话。他没有问景国,也没有问李文渊。”
“他问的是,我云家,如今在大周,究竟有多少门生故旧,多少兵权在握,多少产业遍布天下。”
此话一出,云墨几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是帝王心术。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李文渊这个最大的外敌倒下了,云家这个功高震主的功臣,就成了皇帝眼中最显眼的那根刺。
云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爹,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说,朝堂之上,不可一家独大。水至清则无鱼,水太浊,也养不住鱼。他需要一条鲶鱼,来搅动这潭死水。”
云彦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陛下……准备赦免李文渊。”
“什么?!”
“这不可能!”
云墨和云修同时惊呼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凭什么?李文渊犯的是欺君之罪!是拿皇室颜面当枪使!这种罪过,诛九族都够了,陛下怎么可能放过他?” 云墨激动地吼道。
云彦苦笑一声:“因为,他需要一条忠心耿耿,又足够凶狠的狗。一条,专门用来咬我们的狗。而李文渊,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活着,并且恨我们入骨,对陛下而言,就是最大的价值。”
前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只是情感上,谁也无法接受。
……
云苓是被前厅的争吵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听着小翠在旁边小声地复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哈欠连连。
“所以,那个姓李的,又要从牢里放出来了?”
小翠点点头,愁眉苦脸:“是啊,小姐。大公子和三公子都快气炸了,正在跟老爷理论呢。”
云苓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啊,这剧本肯定是充钱了吧?反派刚下线,立刻原地复活?还带升级的?”
她揉着眼睛,慢悠悠地晃到前厅,正好听见云墨在发狠。
“爹!我不能接受!我明天就在金銮殿上死谏!他李文渊要是能出来,我就把这身官服脱了,回北疆种地去!”
云彦气得胡子都在抖:“你糊涂!你这是在逼陛下!”
云苓打了个哈欠,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吵什么呢?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五,你……” 云墨看到她,一肚子火顿时没处发。
“不就是把李文渊放出来嘛,多大点事。” 云苓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
“这还叫小事?” 云修都无语了,“小妹,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白费了吗?” 云苓放下茶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李文渊的尚书之位,没了吧?他家的产业,被二姐吃得差不多了吧?他那些党羽,树倒猢狲散了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他现在,就是一只被拔了牙,剪了爪子的老狗。虽然还能叫唤几声,但已经咬不到人了。皇帝把他放出来,恶心的是我们,但安心的是皇帝自己。这笔买卖,对皇帝来说,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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