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剑墟岭深处走的山道,比来时更静。
晨雾裹着浓淡不一的煞气,贴在地面飘,脚踩上去像踩在湿冷的棉絮上,连灵草的影子都少见。
偶尔能看到几具妖兽的骸骨,骨头上缠着黑煞,显然是被煞气蚀死的。
林宇走在最前,青锋剑的剑纹时不时亮一下。
剑刃能感知到前方的煞气波动,比之前遇到的邪修浓三倍,像有团黑雾悬在岭深处,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对劲,这煞气比昨天浓多了。”楚清月捏着张探煞符,符纸泛着淡红,“按邪修说的,煞主应该在忙着准备开煞门,煞气外溢才这么厉害。”
璐瑶把护园令攥得更紧,灵葫飘在她肩头,青金纹路亮得发沉。
它能闻到空气中混着的灵脉气息,和秘境里的灵脉柱同源,却带着股腐朽的冷意,像是灵脉被煞气污染了。
刚转过一道山弯,就见山道旁的岩石后,站着个穿灰袍的弟子。
是灵脉派的人,筑基初期修为,手里拿着个罗盘,正偷偷记录山道的灵气轨迹,见林宇几人过来,慌忙把罗盘藏在身后。
“李师弟,不在宗门待着,来这荒岭做什么?”林宇脚步没停,语气平淡,却带着压人的劲。
这弟子是灵脉派长老的远亲,之前吴长老被抓时,他还帮着说过情。
灰袍弟子脸色一白,硬挤出笑:“我……我是奉长老之命,来巡逻的,怕有邪修惊扰灵脉……”
“巡逻?”赵辰扛着铁剑上前一步,铁剑指着他藏在身后的手,“手里拿的是什么?灵脉罗盘吧?想给灵脉派余党报信,说我们往遗迹去了?”
弟子慌得往后退,罗盘从袖中滑出来,掉在地上。
盘面上的指针疯转,指着剑墟遗迹的方向,还刻着灵脉派的暗纹。
“我……我没有!”他还想狡辩,林宇突然抬手,一缕青金剑意落在他的丹田上,没用力,却让他瞬间动不了。
“灵脉派的事还没算完,别给你师门找不痛快。”林宇的声音冷了些,“滚回宗门,告诉你们长老,再敢派人跟着,下次就不是封你半个时辰修为这么简单了。”
弟子浑身一颤,等林宇收了剑意,连滚带爬地往回跑,罗盘都忘了捡。
赵辰捡起罗盘,往地上一摔,“咔嚓”一声踩碎,骂道:“灵脉派的狗腿子,就该这么收拾!”
林宇没理碎掉的罗盘,继续往前走。
他知道,灵脉派肯定还会派人来,但现在没时间跟他们纠缠,得赶在子时前到遗迹。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人声。
转过山坳,就见片开阔的乱石滩——滩上站着两拨人。
一拨穿红袍,是烈火门的弟子,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大汉,筑基圆满修为,腰间挂着烈火令;
另一拨穿蓝袍,衣摆绣着水纹,是玄水宗的人,为首的是个白发长老,金丹初期修为,手里握着柄玉笛。
“云渺宗的人来了。”络腮胡大汉瞥了眼林宇,语气不善。
他是烈火门的副门主,张狂的师叔,之前张狂被废境,他一直记恨着。
白发长老倒还算客气,对着林宇拱了拱手:“云渺宗林道友,老夫玄水宗的清河道长。
煞主开煞门,波及整个剑墟岭,我们玄水宗和烈火门,是来阻止他的,不如我们结成同盟,一起闯遗迹?”
“同盟?”赵辰嗤笑一声,“之前烈火门还帮着黑煞宗抢草王,现在倒来装好人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趁机抢灵脉?”
络腮胡大汉脸一沉,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怕煞门开了殃及我们烈火门,谁愿意跟你们云渺宗的人合作?”
“行了。”清河道长抬手拦住大汉,看向林宇,“大家各为其宗,目的都是阻止煞主。
遗迹里危险重重,单凭一方势力,未必能成。
不如约定,谁先破了煞主的防护,谁就有优先处置灵脉线索的权利,如何?”
这话看似公平,实则藏着私心。
玄水宗擅长水遁,想抢先进遗迹找灵脉;烈火门则想趁乱夺煞主的煞气功法,各怀鬼胎。
楚清月凑到林宇身边,小声说:“答应他们,遗迹里的煞主是金丹初期,还有烈火门残余弟子帮忙,我们单靠自己,怕是难应付。先结成同盟,进去后再随机应变。”
林宇点头,看向清河道长:“同盟可以,但有一条,进去后,不准私吞灵脉资源,不准互相攻击,谁坏了规矩,我们云渺宗第一个不饶他。”
他说话时,金丹的威压散了开。
虽只是刚稳固的金丹初期,却比清河道长的金丹威压更沉,带着守护剑意的厚重,压得烈火门的弟子纷纷后退,络腮胡大汉的手也从刀上放了下来。
清河道长眼神一凝,笑着点头:“好!就按林道友说的办,我们现在就出发,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得赶在煞主开煞门前,到遗迹地宫。”
两拨人刚要动,林宇突然停步,灵葫飘到他身前,青金纹路对着乱石滩的西侧亮了亮,那里的煞气比别处浓,像是藏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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