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看着卡拉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客气什么。”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传来动画片的声音,还有裘多偶尔发出的、被剧情逗乐的低低咯咯声。
卡拉没挪位置,就这么侧身坐着,看着苏羽。
刚洗过澡,她的脸颊还透着淡淡的粉,紫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气氛不知怎么,就变得有点微妙。
苏羽觉得这安静有点不太对劲,正想找点话题,卡拉却先开口了。
“苏羽,”她声音轻轻的,“之前在冰河冰河星,我送你的那个小挂坠,你还戴着吗?”
“当然戴着。”苏羽伸手从衣领里勾出两条细细的链子。
一条链子上挂着卡拉之前送的、那块冰晶一样剔透的小小挂坠,在灯光下泛着清凉柔和的光。
另一条则是今天刚收到的,用永冻晶雕刻的雪花,更精致一些。
苏羽把两个挂坠都托在掌心,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说起来我还奇怪呢,之前不是送了一个吗?怎么今天又送一个?而且都是你亲手做的。”
他看着卡拉,眼里带着温和的疑惑。
卡拉的目光落在苏羽掌心的挂坠上,又慢慢抬起,对上他的眼睛。
她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不一样的。”卡拉说。
“哪里不一样?”苏羽问。
“之前那个,”卡拉指着那块小冰晶,“是我送给‘朋友’的。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星球,谢谢你带给我希望。”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移向那片雪花挂坠。
“今天这个,是卡拉送给‘喜欢的人’的。”
这句话她说得很直白,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苏羽愣了一下。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好像突然变远了。
裘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偷偷转过头,黑豆似的眼睛往这边瞟了一眼,又赶紧转回去。
飘在苏羽沙发扶手上的小风也悄悄瞅了瞅这边。
莉露露原本在餐桌旁安静地切水果,这会儿也抬起头看向这边,默默认真观察。
卡拉说完那句话,脸上微红,但她没躲开苏羽的视线,反而迎了上去。
“我知道,静香、梦酱、莉露露、苏菲亚,还有露娜……她们都很喜欢你。”卡拉的声音很稳,带着她特有的那种直率,“我也知道我来得晚,很多事都不懂。”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的衣角。
“在宇宙中流浪的时候,我每天除了跟博士学习和研究就是想着怎么寻找拯救母星的办法。我见过很多先进的科技,会造飞船,会计算复杂的能量公式,但我……我没怎么想过自己的事。”
卡拉抬起头,重新看着苏羽。
“直到遇见你。”
“你帮我们封印了冰风暴巨人,找到了金圆环的线索。你明明那么厉害,却总是很温柔,对大雄他们那么有耐心,对谁都很好。”
“那时候我就在想,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卡拉深吸一口气。
“后来我回去了,母星开始复苏,大家都很开心。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博士跟我说,卡拉,你已经为母星付出够多了,该去找你自己的幸福了。”
“我想了好久,才明白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卡拉的眼睛里泛起一点湿润的光,但她的笑容很明亮,“是因为想你啊,苏羽。”
“所以我来了。跨越十万年,我也要来。”
她说完这些,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肩膀微微塌下来,眼神却更加灼灼。
“我知道地球和冰河冰河星有很多不同,有很多我不懂的东西。但我可以学。”卡拉认真地说,“莉露露能学会帮你搓背,我也能学会做饭、洗衣服、照顾你。我学东西很快的。”
苏羽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卡拉,这个从十万年前一路奔向他而来的女孩,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暖意。
“你不用特意学那些。”苏羽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些,“做你自己就好。”
卡拉眨了眨眼:“可是我想对你好。”
“你现在这样,已经对我很好了。”苏羽笑了,伸手揉了揉她还带着洗发水香气的头发,“送我这个挂坠,我很喜欢。”
卡拉任由他揉着自己的头发,脸颊更红了,但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你收下了?”她小声问。
“当然,我不是早就收下了吗?”苏羽把雪花挂坠握在手心,感受到永冻晶传来的、冰凉却又不刺骨的触感,“这可是跨越了十万年的心意,我怎么可能拒绝。”
卡拉的眼睛一下子弯成了月牙。
她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苏羽,”卡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试探,“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苏羽看着她期待又紧张的表情,心里一软。
“可以。”
话音刚落,卡拉就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他。
她的拥抱有点生疏,但很温暖,带着刚沐浴后的清新气息。
红色长发蹭在苏羽脖颈边,痒痒的。
苏羽顿了顿,也抬起手,轻轻抱紧了卡拉。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一会儿。
直到客厅挂钟的指针悄悄滑过某个位置,苏羽才轻轻拍了拍卡拉的背:“好了,不早了,该休息了。”
卡拉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却带着满足的神色。
一旁在安静观察的莉露露眨了眨眼,眼睛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仿佛学到了什么新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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