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的基石刚砌到第三层，妖族使者再次带着队伍来到联盟，这次他们的马车里装着的，是比上次更多的灵草和妖晶。狼族使者站在议事厅中央，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韩首领，盟约的条款我们都应了，石桥也动工了，您看……”
韩小羽放下手中的图纸，目光平静地看向他：“石桥要修，盟约要守，但还有一件事，必须先解决。”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妖族领地深处的一个标记上，“据我们查到，贵族的矿场和庄园里，还扣押着三十七名人族奴隶——他们或是去年被掳走的村民，或是战败被俘的战士。释放这些人，是联盟最终答应盟约的前提。”
使者脸色骤变：“那些人是我族的战利品，按规矩……”
“没有这样的规矩。”韩小羽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是人，不是可以交易的货物。去年贵族袭扰边境，掳走百姓做苦役，这事若不解决，石桥修得再结实，盟约写得再漂亮，也挡不住心里的怨愤。”他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卷名册，“这是我们查到的奴隶名单，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几个是手艺出众的铁匠和农夫。您可以看看，他们本该在田里耕种、在坊里做工，而不是在矿洞里挨打受骂。”
使者捧着名册，手指划过那些名字，额角渗出细汗。他知道这些奴隶的存在——矿场的监工曾说过，人族奴隶“听话又能干”，庄园主更是把会织布的人族妇女当成炫耀的资本。但他没料到韩小羽会如此坚持，甚至把释放奴隶作为“前提条件”。
“若……若我们释放他们，联盟能保证什么？”使者的声音有些发颤。
“第一，”韩小羽伸出手指，“联盟会派车队去接人，确保他们平安归来，路上若有半点差池，盟约作废。第二，这些人被掳走时，家里的田地、房屋多有损毁，联盟会帮他们重建，贵族需赔偿相应的粮食和工具。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目光锐利起来，“从今往后，两族境内，不得再有‘奴隶’一说，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只要是在对方领地，都需按劳付酬，不得强迫劳作。这一条，要刻在石桥的碑上，让来往的人都看得见。”
三日后，妖族的矿场和庄园外，挤满了等待的人族亲属。当戴着镣铐的族人被一个个解开封印，虚弱地扑进亲人怀里时，哭声和笑声混在一起，连旁边看守的妖族士兵都红了眼眶。那个被掳走的老铁匠，手里还攥着半截偷偷磨亮的铁凿——他说在矿场里，就靠着这凿子，想着总有一天能回家打铁。
韩小羽站在人群外，看着一个小女孩扑进母亲怀里，手里紧紧抱着妖族孩子塞给她的野果。使者走过来，低声道：“韩首领，您说得对，怨愤消了，日子才能真的安稳。”
韩小羽点点头，望向正在修建的石桥。他知道，释放奴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当那些曾经的奴隶重新拿起农具、铁锤，在田埂上、坊市里找回生活的模样，石桥两岸的烟火气，才会真正暖起来。而这，比任何灵草、妖晶都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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