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戒的莲纹在掌心发烫时,韩小羽正站在昆仑冰川的裂缝前。冰缝里渗出的寒气混着淡淡的灵气,在他指尖凝成细小的冰晶,又瞬间被戒面的青光融化。距离上次与守护兽初遇已过七日,他特意将修为压制在炼气九层——张叔临行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若想真正掌控昆仑心的灵气,得先过守护兽这关。不用筑基期的灵力,凭炼气期的底子硬碰硬,才能摸清灵气最本真的流动,就像学走路前,得先学会站稳。”
“真要这样?”阿禾抱着罗盘蹲在雪地上,指尖在铜盘的符文上反复摩挲,盘面的水纹映出守护兽的虚影,那团白影正卧在昆仑心旁,翅膀半敛着,像团融在雪地里的光,只有尾巴偶尔轻轻扫过冰面,带起细碎的光尘,“它上次没真动手,可你压着修为……万一伤着怎么办?我把李婶的止血草药都带来了,可这儿的寒气太重,怕药效不管用。”
韩小羽拔出青铜剑,剑刃在冰窟的折射光线下泛着冷光,剑穗的铜铃轻轻晃动,却没发出声响。他刻意散去剑上属于筑基期的厚重灵力,只留炼气期特有的微薄灵光,像层薄纱裹在剑刃上:“张叔说,守护兽懂分寸。它守着昆仑心万年,见过的修士多了,知道谁是来抢灵气的,谁是来悟道理的。再说,”他用剑鞘轻轻碰了碰阿禾的罗盘,“你看这盘面,它的灵气波动虽强,却没带戾气,像谷里的老黄牛,看着壮实,其实温顺得很。”
话音刚落,冰窟深处传来声低啸,像冰棱从崖顶断裂的脆响,清冽而悠长。守护兽从昆仑心旁缓缓起身,银白的皮毛在水晶的红光里泛起淡粉的光晕,背脊的翅膀轻轻展开,半透明的翅膜上,淡蓝的纹路随呼吸起伏,像冻住的波浪。头顶的螺旋角突然亮起,将周围的灵气吸成道浅蓝色的漩涡——上次它引路时,角上的光柔和如月光,这次却带着明显的压迫感,连空气都凝得像要结冰,吸入肺里都带着针扎似的疼。
“它懂你的意思了!”阿禾往后退了半步,怀里的罗盘“嗡”地一声,指针剧烈震颤,几乎要从铜盘里跳出来,“它在聚气,是要试试你的斤两!你看那漩涡,灵气转得比镜像空间的光雾还快!”
韩小羽脚尖点地,身形如谷里的猿猴般窜出,踏在冰棱上借力,剑刃带起道浅白的光弧,直刺守护兽的前爪。这一剑只用了炼气七层的力道,剑尖离兽爪还有半尺时,故意泄了三分力——他想看看,这头活了万年的灵兽,对灵气的掌控究竟有多精妙,是不是真像张叔说的,能从招式的细微处看透修行者的本心。
守护兽果然没动,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像在打盹。直到剑光距爪尖三寸时,才微微抬爪,毛茸茸的肉垫上泛起层淡蓝的光。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却带起股无形的气墙,韩小羽的剑砍在气墙上,像劈进蓬松的棉花里,力道瞬间被卸去大半,反震得他手腕发麻,剑刃嗡嗡作响,差点脱手。
“好厉害的卸力!”阿禾的惊呼声刚起,守护兽已扇动翅膀,带起阵冰雾。雾里藏着七道冰箭,箭头的角度刁钻至极,三道封上路,两道拦左右,最后两道竟从冰窟顶的钟乳石后绕过来,像毒蛇吐信,封死了所有退路。每道箭尾都拖着灵气凝结的白痕,像系着根看不见的线,能隐约看到灵气在里面流动,快得像飞虫。
韩小羽突然想起在镜像空间教阿石劈柴的日子——阿石总说木柴“较劲”,明明看着顺纹,劈下去却总被树结弹回来,张叔却教他顺着木纹下斧,让斧头自己“找路”。他猛地旋身,剑刃不再硬挡,顺着冰箭的轨迹斜削,剑尖划过第一道冰箭的侧面,借力旋身,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竟从两道冰箭的缝隙里钻了过去。冰雾在他身后炸开,碎成漫天冰晶,落在身上却不冷,反而带着灵气的暖意。
“是‘顺流’!”阿禾看得眼睛发亮,手指点着罗盘上的灵气纹路,“你把冰箭的灵气当成水流了!就像你教我和面时说的,顺着劲走,面才听话!”
守护兽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丝讶异,喉咙里发出声短促的低吼,像是在赞许。它四爪踏地,冰窟的地面突然隆起数道冰棱,从韩小羽脚下窜出,棱尖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寒气,沾着就会冻僵经脉。最中间那道冰棱最快,像条抬头的蛇,直逼他丹田——那里是灵力的源头,若是被冻住,炼气期的微薄灵力根本撑不住。
这次韩小羽没躲。他将青铜戒的灵力注入剑身,剑刃泛起层青蒙蒙的光,却不是筑基期的厚重如墙,而是炼气期特有的灵动如溪。他迎着冰棱冲去,剑身在冰棱间游走,时而用剑尖轻轻一挑,改变冰棱的方向;时而用剑脊一拨,引着两道冰棱撞向彼此。不过数息,那些坚硬的冰棱竟都被他引向一处——“砰砰”几声脆响,冰棱相撞碎裂,寒气全消,化作无害的水汽,被昆仑心的红光蒸腾成雾。
“这是……引气入隙?”阿禾盯着罗盘,盘面上的灵气纹路乱中有序,像被剑刃梳理过的丝线,“你把它的寒气都引到一处撞碎了!可李婶说过,这招得对灵气的走向摸得一清二楚才能用,炼气期的灵力太浅,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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