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顺藤摸瓜
根据捕获“行尸”时反向追踪的痕迹,以及白岩松提供的“黑水峒”大致方位,异察司小队在向导石阿公(经过白素心私下沟通和一定程度的信任建立后,他提供了更多帮助)的带领下,花了近两天时间,穿越了数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和险峻的喀斯特地貌区域,终于逼近了目标。
沿途,他们发现了更多细微的线索:被刻意用枯枝落叶掩盖、但仍有新鲜磨损痕迹的狭窄小径;丢弃在岩缝中的、沾有奇特矿物粉末(后经陈景初步分析,含有高浓度稀有元素)的空麻袋;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山泉边,发现了少量清洗后残留的、与“牵丝蛊”代谢物气味部分吻合的粘液。
所有迹象都指向同一个结论:确实有人利用这条隐秘路线,进行着某种需要“负重运输”且不想被人发现的勾当。而“行尸”,无疑是最佳驮兽。
第三天正午,他们在一片茂密的、藤萝交织如网的原始森林边缘停了下来。前方,是一道深不见底、雾气弥漫的巨大裂隙——“黑水峒”的边缘。裂隙对面,隐约可见一片依山而建、几乎与灰褐色岩壁融为一体的古老村寨。房屋多是石木结构,低矮陈旧,只有寥寥几缕炊烟升起,显得死气沉沉。
“那就是‘乌梢寨’。”石阿公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眼中带着明显的忌惮,“早几十年,寨子还有人出来换盐巴针线,后来就越来越封闭。都说他们寨子风水邪性,养蛊弄鬼,外人进去容易出来难。最近十来年,更是几乎与世隔绝。”
陆明深通过高倍望远镜观察。寨子地势险要,只有一条蜿蜒陡峭的石阶与外界相连,易守难攻。寨中活动的人影极少,且大多行动迟缓,透着古怪。更关键的是,在寨子后方靠近山崖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简易的、覆盖着伪装网的工棚,以及隐约的、像是矿洞入口的漆黑窟窿。几架古老的、用来提升重物的木制辘轳架设在那里。
“非法采矿。”陆明深放下望远镜,语气肯定,“利用‘儡行术’控制行尸,在夜间通过隐秘路线,将开采出来的矿石运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节:潜入侦查
强攻并非上策,尤其在对方可能掌握邪术、地形又如此不利的情况下。陆明深决定先进行潜入侦查,摸清情况。
他和两名最擅长山地潜行和侦察的队员,在夜幕降临后,利用夜视和攀岩装备,从“黑水峒”侧面一处相对平缓但极其隐蔽的崖壁,艰难地攀爬而下,横渡裂隙,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乌梢寨的后山区域。
近距离观察,景象更加触目惊心。
那几个矿洞显然是非法开采的,毫无安全措施,洞壁支撑简陋,随时有坍塌风险。洞口堆积着大量开采出来的、未经处理的矿石,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暗色光泽。陈景后来取样分析,确认其中富含数种国家严格管控的稀有战略性矿产。
而在矿洞旁一个更加隐蔽、被岩石和藤蔓半遮掩的天然岩洞里,他们看到了“儡行术”的“工作间”。
洞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草药和腐臭混合气味。粗糙的石台上,摆放着石臼、陶罐、炭炉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古怪金属器械。墙壁上挂着风干的各种奇异植物和虫蛹。角落里,几具刚死不久、尚未被完全处理的尸体(看起来像是从外地弄来的无名尸或流浪汉)被随意堆放着,身上已经布满了用于注入“定魄散”和“牵丝蛊”的针孔痕迹。
最令人不适的是岩洞深处,一个用碎石垒砌的简陋池子。池中蠕动着大量乳白色的“牵丝蛊”成虫和虫卵,浸泡在一种暗绿色的粘稠液体中。池边,几个穿着破烂、眼神呆滞麻木的寨民,正机械地将采集来的某种鲜红色藤蔓(疑似“鬼哭藤”)捣碎、过滤,与几种矿物粉末混合,熬制成“定魄散”。
这些寨民自身也显得极不正常,动作僵硬迟缓,目光空洞,对潜入者几乎毫无反应,仿佛只是执行固定程序的机器。
第三节:操控者
就在陆明深他们准备进一步探查时,一阵低沉怪异、仿佛用某种骨笛吹奏的哨音,从寨子方向传来。
岩洞里那些麻木的寨民立刻停下手中工作,如同听到指令的士兵,转身面向哨音方向。与此同时,从矿洞深处和寨子其他阴暗角落,缓缓走出了十余具“行尸”!它们比之前捕获的那些更加“新鲜”,动作虽然依旧僵硬,但似乎更有力,每具“行尸”背上都绑缚着沉重的矿石背篓。
吹哨者出现在矿洞前的空地上。那是一个干瘦佝偻的老者,穿着与寨民相似但相对整洁的靛蓝布衣,脸上皱纹深如刀刻,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闪烁着冰冷而贪婪的光芒。他手中拿着一截灰白色的、不知是什么动物腿骨制成的短笛。
随着他的哨音起伏变化,那些“行尸”如同提线木偶,开始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一条被他们踩踏出来的、通往密林深处的小径走去。方向正是之前发现行尸踪迹的古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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