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寒意久久不散。陆明深站在洗手池前,与镜中自己的倒影对峙了足足五分钟,直到确认那诡异的“眨动”没有再出现,镜中人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与他完全同步,那股如芒在背的窥视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但他知道,那绝不是幻觉。共情能力带给他的,除了情感的共鸣,还有一种对恶意和异常的敏锐直觉。刚才那一瞬间,镜面仿佛不再是反射现实的平面,而是一层薄薄的、可以被穿透的膜,膜的另一边,有东西短暂地“接触”了他。
他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干脸和手,动作刻意保持平稳,不泄露内心的波澜。回到办公桌前,他立刻接通了渡鸦的加密频道。
“渡鸦,对我办公室,特别是洗手池区域的监控数据,进行最高优先级回溯分析,时间点就在刚才。寻找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信号干扰,或者……视觉层面的帧率异常。”他没有提及具体细节,但渡鸦立刻领会了其中的紧迫性。
“明白,分析中。”渡鸦的回应简洁迅速。
几分钟后,结果反馈回来:“未检测到任何已知形式的能量溢出或信号注入。监控视频流经压缩算法分析,未发现丢帧或画面篡改痕迹。但是……在你说的大致时间点,环境背景噪音的量子涨落图谱,出现了约0.07秒的、无法用设备误差解释的‘平滑’区间。就像……有一块极小的时空,暂时‘屏蔽’了底层量子泡沫的沸腾。”
这个发现极其细微,却意义重大。它间接印证了陆明深的感知——有什么东西,以目前科技难以直接观测的方式,短暂地介入了现实。
第二天清晨,异察司指挥中心。熬了一夜的团队成员们眼中带着血丝,但精神却高度集中。渡鸦将昨晚的发现与之前所有数据整合,投射在主屏幕上巨大的城市地图上。
地图上,之前确定的三个主要节点——中央地铁站洗手间、寰宇大厦观光电梯、“时光褶皱”理发店试衣镜——被醒目的红色光点标注。而新发现的那些次级地点,如复兴路地下通道、清河人行天桥、网红咖啡厅等,则用稍小一些的黄色光点显示。
当所有光点被连接起来,一个更加清晰的模式浮现了。这些地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紧密地围绕在三个主要节点周围,并且,三个主要节点之间的连线,构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等边三角形**。这个三角形覆盖了城市中心约十五平方公里的区域,将商业区、交通枢纽和部分居民区囊括在内。
“一个标准的空间锚点结构,”白素心凝视着地图,语气肯定,“在古老的阵法传承和现代一些前沿空间理论中,都有类似记载。通过在不同空间坐标设立能量共振点,形成一个稳定的场域。这三个主要节点,就是这个三角场域的‘锚点’或者‘阵眼’,它们负责维持场域的基本结构和稳定。而那些次级地点,可能是能量流动的‘脉络’,或者是场域不稳定时,更容易产生‘泄漏’的薄弱点。”
她走到屏幕前,用手指虚划着三角形的边界:“这个场域的作用,很可能就是……**弱化或者局部修改该区域的空间壁垒**,使得‘镜子’这类具有反射特性的界面,不再是单纯反射光线,而是短暂地成为连接两个相似但不同‘现实’的窗口。”
“平行宇宙干涉?”陈景立刻抓住了核心,“如果‘熵’组织真的掌握了某种技术,能够短暂地在平行世界之间打开微观裂隙,那么‘镜中血影’就能得到解释——受害者看到的,可能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中,遭遇不幸的自己的影像。而随之而来的‘意外’,则可能是两个世界概率云叠加后,现实趋向于最坏可能性的结果,或者干脆就是来自另一侧的……恶意干涉。”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背脊发凉。如果真是这样,他们面对的就不是简单的幻觉或灵异现象,而是涉及多维时空的、近乎神级的技术力量。
“不能再等了。”陆明深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捕捉证据。渡鸦,能否预测下一次‘现象’最可能发生的地点和时间?”
“基于现有数据建模,能量活动存在周期性波动,下一个活跃峰值预计在今晚22点至午夜零点之间。发生地点概率最高的是**复兴路地下人行通道**,其次是**清河人行天桥**。主要节点能量过于稳定,反而不易观察到瞬时现象。”
“好!今晚我们就去‘守株待兔’。”陆明深开始部署,“陈景,你带上所有能用的高精度探测设备,特别是能监测电磁、引力、空间曲率变化的仪器,和渡鸦的远程支持小组一起,在**清河人行天桥**设伏。那里空间开阔,便于架设设备,也相对容易隐蔽。”
“明白,我会把实验室能搬的都搬去。”陈景立刻起身准备。
“素心,你和我一组,我们去**复兴路地下通道**。”陆明深看向白素心,“那里环境封闭,反射面多(瓷砖墙壁),能量可能更集中。你的民俗知识和感知能力,加上我的共情,或许能捕捉到更多非物质层面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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