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王座之上,那暗金色的身影如同一尊自开天辟地以来便坐镇于此的远古战神,其存在本身,便仿佛是整个不屈剑冢意志的凝聚体、具象化。暗金色战甲上的每一道裂痕,都仿佛铭刻着一场惊世之战;手中那柄布满裂纹的巨剑,虽未出鞘,却已散发出斩断星河、劈碎万道的绝世锋芒。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眼眸。其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只有一种俯瞰万古、洞悉一切、漠然生死的绝对威严与深邃智慧。凌玄感觉,自己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仿佛无所遁形,从灵魂本质到力量根源,再到最深层的念头与记忆,都被一览无余。
那恐怖的威压,并非简单的力量压迫,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意志境界、存在本质的绝对碾压。如果说凌玄之前面对的战魂是精锐士兵,那眼前的“剑主”,便是统御亿万大军的无上帝王!仅仅是被其目光锁定,凌玄就感觉自己的“太初寂灭元丹”运转都变得滞涩,神魂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刚刚稳固的“虚无之体”也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千钧重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没有低头,没有退缩。他挺直着脊梁,将体内那坚韧、不屈、守护的意志催发到极致,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青松,死死地扎根于自己的“道”与“心”之上。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毫无畏惧地与那暗金色的火焰眼眸对视。
时间,在这无声的对峙中,仿佛凝固了。周围的战魂噤若寒蝉,连意念的波动都消失了。唯有那无形的威压与意志的碰撞,在虚空中激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凌……玄。” 一个宏大、低沉、仿佛自万古岁月尽头传来、又直接在灵魂最深处响起的声音,缓缓响起。这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字字千钧,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仿佛他开口,便是在宣判某种真理。
“是。”凌玄意念回应,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外界生灵,身负‘存在’之印,却能在虚无中存活、蜕变,掌握……奇异之力。”剑主的声音继续,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的意志,纯粹而坚韧。你的力量,……特殊。与‘虚无’同源,却又不同。蕴含‘混沌’、‘开天’、‘守护’、‘寂灭’……诸多矛盾道韵,竟能共存。”
凌玄心中微震。剑主的目光果然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力量的核心特质。
“你来此,所求为何?”剑主问道,眼眸中的火焰微微跳动。
“一,为求一暂居之权,在此地修行、历练,适应虚无,提升自我。”凌玄直言不讳,“二,为寻一缕金色、蕴含开天辟地、守护苍生意志的先祖战魂烙印线索。据闻,线索指向剑冢禁地——葬剑渊。”
“葬剑渊……”剑主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地名,“那里,是剑冢陨落先烈、不朽战魂、乃至疯狂剑意的最终归宿与封印之地。其中凶险,远超你所经历的一切。意志不坚者,入则疯魔;实力不济者,触之即死。即便寻到你要找的‘先祖烙印’,也未必是福,可能是更大的劫数。”
“晚辈明白其中凶险。”凌玄目光坚定,“然,此乃晚辈必须完成的使命,关乎故界存亡、先祖遗志。纵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亦要一探。”
剑主沉默了片刻。那双燃烧的眼眸,似乎穿透了凌玄,看向了无尽遥远的过去与未来。
“你的‘使命’,与吾等无关。”剑主的声音依旧漠然,“剑冢有剑冢的规矩。外来者欲得暂居之权,需满足三条件:其一,通过外围考验,证明实力与潜力——你已做到。其二,立下魂誓,不得主动损害剑冢利益,不得泄露剑冢核心机密,在剑冢遭外敌入侵时,需尽己所能参战御敌——此誓,受剑冢意志与虚无本源共同见证,违者,魂消道灭。”
凌玄毫不犹豫:“晚辈愿立此誓。”他本就没有损害剑冢之心,至于御敌,若剑冢有难,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其三,”剑主的声音微微转冷,“需证明你的价值,远超可能带来的麻烦。你寻找‘葬剑渊’,本身便是麻烦。那里的平衡,不容轻易打破。你需为剑冢,完成一件足够分量的任务,以换取关于‘葬剑渊’的详细情报与准入许可。”
“敢问剑主,是何任务?”凌玄问道。
剑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未持剑的左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顿时,一片清晰的、由纯粹意志与虚无能量构成的光幕**,在凌玄面前展开。
光幕中,呈现出剑冢势力范围边缘的某处景象。那里,原本相对“平静”的虚无之中,出现了一片不断扩散、如同脓疮般的暗紫色区域。区域内,翻滚着粘稠、恶臭(意念感知)、充满无尽怨恨、贪婪、疯狂、堕落情绪的污秽能量。无数扭曲、狰狞、仿佛由负面情绪直接凝聚而成的怨魂魔物,在其中嘶吼、互相吞噬、并不断冲击、侵蚀着剑冢外围的“战意力场”。那暗紫色区域的中心,隐约可见一口不断冒出污血与骸骨的巨大裂缝,仿佛连接着某个更加邪恶、混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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