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里的火把光晃得人眼晕。
林小娟瘫坐在地上,碎花衬衫的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背心。她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刘二狗刚才慌乱中蹭上去的黑灰,眼泪糊了一脸。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是林晚!是林晚害我!”
她猛地伸手指向人群外围——林晚正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小脸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像是被这场面吓傻了。
“晚晚?”母亲王秀英挤过人群,一把将林晚拉到身后护着,声音发抖,“你、你胡说什么!晚晚一直跟我在家!”
“她撒谎!”林小娟尖叫,“她约我来这儿的!她说刘二狗有东西给我——”
“我?”林晚从母亲身后探出半个头,声音细弱,带着哭音,“姐……你说去茅房,让我在电影那儿等你。我等了好久你没回来,听着火才过来……”
她说着,眼泪掉下来,抽抽噎噎的:“我、我怎么会约你来这儿……我连刘二叔家住哪儿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在理。
围观村民互相看看,低声议论起来。
“是啊,林家三丫头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小娟这丫头,自己做了丑事还想赖妹妹?”
“啧啧,平时看着挺体面一姑娘……”
林小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还想说什么,奶奶王桂花已经冲了过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林小娟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王桂花气得浑身发抖,“林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林小娟被打懵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奶奶。
大伯母赵金花也挤了过来,脸色铁青。她想护女儿,可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村民,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狠狠瞪了林晚一眼。
刘二狗早提好了裤子,缩在墙角,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都散了!散了!”村长林大山皱着眉走过来,“大晚上的,像什么话!”
他是林晚的远房堂伯,在村里还算公道。
“大山叔……”林小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村长的裤腿,“您相信我,真是林晚害我!她、她让我来拿借条——”
“借条?”村长眉头皱得更紧。
林晚适时地从母亲身后走出来,怯生生地说:“村长伯,今天下午……小娟姐是让我去刘二叔家还过钱。说是借了五块钱,让我去拿借条。”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伪造的纸条——正面是林小娟的借条,背面是刘二狗的“邀约”。
“可、可刘二叔没给我借条,给了我这个……”她把纸条递过去,手还在抖。
村长接过纸条,就着火把光看。
正面是林小娟清秀的字迹,写着借五块钱。
背面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今晚村后破屋,给你留了东西。
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把纸条转向林小娟:“这是你写的?”
林小娟看着那张纸条,眼睛瞪得老大:“是、是我写的借条,可背面——”
“背面是刘二狗写的。”林晚小声接话,“刘二叔说……说让你晚上来拿东西。”
“你胡说!”林小娟尖叫,“我根本不知道背面有字!”
“那这借条怎么在你身上?”村长问。
“是林晚给我的!她下午去还钱,拿回来的就是这个!”林小娟指向林晚,手指都在抖。
林晚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姐……是你让我去还钱的。你说不好意思自己去,让我把钱给刘二叔,把借条拿回来……我、我哪知道刘二叔会给这个……”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可怜极了。
围观的婶子大娘们开始叹气。
“唉,小娟这孩子,心思怎么这么毒……”
“自己跟刘二狗不清不楚,还想栽赃妹妹。”
“幸亏三丫头老实,要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舆论彻底倒向林晚。
林小娟张着嘴,看着周围一张张或鄙夷或同情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
明明是她设计的局,怎么最后掉进去的是自己?
明明该身败名裂的是林晚,怎么变成她了?
“行了。”村长把纸条折好,收进口袋,“这事儿明天再说。都散了,回家去!”
他又看向刘二狗:“你,跟我来村委一趟。”
刘二狗耷拉着脑袋,跟着村长走了。
村民们也渐渐散去,一边走一边议论,目光时不时瞟向瘫在地上的林小娟。
王桂花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林小娟一眼:“还不滚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林小娟被赵金花扶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家走。经过林晚身边时,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林晚。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林晚垂着眼,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等人都走光了,王秀英才拉着林晚的手,往家走。
一路上,母亲的手一直在抖。
“晚儿……”她声音发颤,“你……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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