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后，愚人金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将诺顿锁在房间里，反而去哪都带着他。书房、宴会、花园散步，愚人金总把诺顿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手指时不时抚过他的后颈或肩膀，像主人在确认自己宠物的存在。
“站那么远做什么？”愚人金在家族会议上皱眉，伸手将诺顿拉到身侧。他的拇指在诺顿手腕内侧轻轻摩挲，那里还留着上周惩罚时的淤青。“父亲想听听你对煤矿生意的看法。”
诺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老坎贝尔坐在长桌尽头，灰白的眉毛下是一双与愚人金如出一辙的冰冷眼睛。
“我...我认为南区的矿脉更有开采价值。”诺顿声音很轻，却能感觉到愚人金落在他侧脸的满意目光。
会议结束后，愚人金被几位叔父叫住谈话。诺顿则是站在走廊阴影处，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把。他踉跄着扶住墙壁，转身看见查德——愚人金最得力的打手，正咧嘴笑着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小少爷现在可真受宠啊。”查德逼近一步，身上散发着廉价烟草和汗臭的混合气味。“怎么，爬上愚人金大人的床了？”
诺顿的指甲陷入掌心。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但查德显然不在乎被人看见。他粗糙的手指捏住诺顿下巴，强迫他抬头。
“让我也尝尝——”
“砰！”
一声闷响，查德突然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对面的盔甲装饰上。金属撞击声中，诺顿看见愚人金的皮鞋踩在理查德胸口，黑色大衣下摆还保持着踢击后的弧度。
“我是不是说过，”愚人金的声音轻柔得可怕，“碰他的东西会有什么下场？”
查德嘴角渗出血丝：“大、大人...我只是...”
愚人金脚下用力，肋骨断裂的脆响让诺顿浑身一颤。“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最近对他太好，所以你也可以分一杯羹？”
“不...不敢...”
愚人金却突然笑了。他收回脚，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手指，仿佛刚才触碰了什么脏东西。“把他扔去喂狗。”他对赶来的护卫说，然后转向诺顿时，表情已经恢复成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吓到了？”愚人金捧起诺顿的脸，拇指擦过他苍白的嘴唇，“别怕，这种垃圾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相信哥哥好吗。”
当晚，诺顿在浴室里吐得昏天暗地，
愚人金直接推开了诺顿的房门，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诺顿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单薄的睡衣下隐约可见锁骨的轮廓。
“今晚一起睡。”愚人金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已经换上了丝质睡袍，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床垫下陷的触感让诺顿浑身僵硬。愚人金的手指穿过他潮湿的头发，突然低声笑了：“怎么在发抖？查德的事还让你不舒服？”
诺顿的指甲陷进掌心，旧伤疤被掐得生疼。
“今天查德说的...诺顿的喉咙发紧，“是真的吗？”
愚人金的手指顿住了，“他说了什么？”
浴室里呕吐的酸腐味似乎还萦绕在舌尖。诺顿想起贫民窟的暗巷，那些被玩坏的少年被扔出来时，身上总是裹着某种昂贵的香水味。
“他说您...”诺顿的尾音几乎消散在空气里，“有那种癖好。”
愚人金听到后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诺顿尝到了血腥味。但下一秒，这个暴戾的动作却变成了轻柔的抚摸，指腹摩挲着方才掐出的红痕。
“聪明的孩子。”愚人金的声音带着扭曲的愉悦，“那你觉得呢？我养你这几个月，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愚人金听到这个回答后，抓着诺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皮肤下的心跳震得他掌心发麻，“我想要的，是你的恨意，你的恐惧，你每次想杀我时漂亮的眼神...”他的嘴唇擦过诺顿颤抖的眼睑，“那些庸俗的欲望，怎么配得上我们之间的关系？”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惨白的光照亮愚人金疯狂的表情。诺顿在暴雨声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对方恶魔般的低语：“记住，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会亲手把你雕琢成...”
一道惊雷炸响，后半句话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但诺顿看清了他的口型——
“和我一样的怪物。”
后面发生啊什么，哦，对了，诺顿想起来了，愚人金说要唱歌哄他睡觉，他的嗓音温柔，手指轻轻梳理着诺顿金色的发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弟弟…”
他的指尖划过诺顿的颈侧，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脉搏上，像是在确认他的生命是否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明天我有事要处理，你可以去见你的‘朋友们’——德罗斯家的那个小野种，还有克雷伯格家的小少爷。”
诺顿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假装已经睡着。愚人金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因为这就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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