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晨光刚漫过营帐尖,中军大帐早闹成了一锅粥。
“大人!户部急报!”秦风举着奏报冲进来,脑门全是汗,“江南秋粮入库了,可转运到西北边境——陆路最少三个月!等运到了,蛮子的马蹄都能踩到咱们城墙根了!”
谢珩正对着墙上的大夏疆域图沉思,指尖摩挲着西北边境的标注,闻言头也不回:“谁说走陆路?”
秦风一愣:“不走陆路难道飞过去?”
“水路。”谢珩转身,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一道流畅弧线,“长江入淮河,转黄河至潼关,再走渭水直抵西北——比陆路快一半,损耗少三成。”
“可渭水那段是枯水期啊!”秦风急道。
“所以要工部配合。”谢珩提笔写调令,“调两千民夫,在渭水上游三处浅滩修三道简易土石坝,坝体预留泄洪口,既保障蓄水抬高水位,又防暴雨溃坝——工部派水利官员现场指导,工期两个月,民夫工钱加倍,干得好额外有赏。”
秦风接过调令刚要跑,又被叫住:“等等——让苏墨带着三千禁军,今日就出发去西北边境,启用八百里加急通道传令,沿途驿站全力配合,不得延误。”
“苏将军?禁军不是拱卫京城的吗?”
“所以才要他去。”谢珩眼中闪过锐光,“京城留五千禁军足够拱卫,苏墨带的三千是近年新训精锐,本就需实战磨合,西北正是练兵场。西北那些兵勇猛有余纪律不足,让苏墨给他们紧紧皮。告诉苏墨,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一支能抗住蛮子骑兵冲击的边防军。”
“得令!”秦风转身就跑,跑到门口突然回头,“大人,苏将军那脾气...西北的兄弟们怕是要‘脱层皮’了。”
谢珩嘴角微扬,指尖敲了敲桌面的边境伤亡报表,报表上“去年蛮族入侵,西北军伤亡过半”的字迹格外醒目:“脱层皮,总比战场上丢命强——去年的伤亡,不能再重演。”
三日后,西北边境,黄沙漫天。
王老将军看着城下那支风尘仆仆却军容整肃的队伍,下巴差点掉地上:“苏、苏将军?您怎么来了?”
苏墨翻身下马,拍了拍铠甲上的灰,抬眼扫了扫斑驳的城墙:“王将军,这墙...上次修是什么时候?”
“去年秋天...”
“那就是一年没动了。”苏墨走到墙根,靴尖踢了踢墙脚,指尖在砖缝里一抠,半块风化的砖渣簌簌掉落,指尖还沾了层湿冷的霉斑,“蛮子骑兵冲过来,这墙别说扛冲击,连暴雨都顶不住,能撑多久?”
王老将军脸涨得通红:“苏将军!墙不行但人——”
“人更不行。”苏墨打断他,指向不远处打闹的新兵,“站没站相,队列歪得像蚯蚓。从今天起,新兵归我训。城墙——”他看向身后工部官员,“按谢大人给的‘棱堡式防御’图纸重修,墙角修成斜角,让攻城器械无处着力。工期一个月,钱粮管够。”
工部官员展开图纸,王老将军凑过去一看,眼睛亮了:“这设计妙啊!墙角斜了,云梯搭不上,冲车撞不着...”
“还没完。”苏墨补充,“城外挖三道壕沟,灌上陇西矿坑运来的石漆——也就是你们说的猛火油,遇火即燃;黑风峡两侧山崖布置滚石擂木,再埋伏弓箭手——蛮子敢来,我请他们吃烧烤。”
众将领面面相觑,心里都犯嘀咕:这禁军统领,是来给西北军“刮骨疗毒”的,是真狠啊。
与此同时,江南码头。
“快快快!装船了!”粮官老陈嗓子喊哑了,“谢大人说了,早到一天多一成赏钱!”
民夫们扛着麻袋健步如飞。老陈掏出个小本本——这是谢珩特意送来的“优化路线图”,连哪个河段暗礁多、哪个码头可补给都标得清清楚楚。
“老陈叔!”小伙跑过来,“渭水来信,用赤翼鹰传的,第一道蓄水坝完工,水位涨了三尺!”
“好!通知船队,改走新水道!”老陈又皱眉,“不过渭水那段暗礁多,大船容易搁浅...”
“谢大人有令!”传令兵赶到,“改用平底沙船,吃水浅载量减三成,缺的从陆路补——安全第一!”
消息传回京城,宰相府书房。
秦风兴冲冲汇报:“大人!第一批粮船已过潼关!工部说渭水三道坝月底能完工两座,保证粮船畅通!”
谢珩点头,目光落在另一份奏报上——西北送来的训练进度。
“苏墨那边如何?”
秦风表情微妙:“苏将军...有点狠。新兵负重三十斤越野十里,完不成的加练;箭术不合格的,夜里加练到子时;队列走不齐,全队陪着练...”他压低声音,“已经有新兵偷偷哭着想家了。”
谢珩沉默片刻:“告诉苏墨,严训可以,但要讲方法。今晚让他巡查营房——带点糖去。”
秦风一愣:“糖?”
“想家的兵,需要点甜头。”谢珩起身走向铜镜,“该给咱们的‘远程军师’汇报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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