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急,敲得老宅的木窗噼啪作响,湿冷的风从窗棂缝隙钻进来,卷起八仙桌上那张薄薄的纸条,边角微微颤动,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惊天秘密。
顾清媛踉跄着扶住桌沿,指尖冰凉得几乎握不住东西。奶奶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当年奶奶卧病在床,还坚持给她写过几封叮嘱学业的信,就是这样娟秀却带着力道的笔触。可这短短一句话,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她心里——爷爷顾振雄与陆景年的爷爷,竟是间接害死顾致远的同谋?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眼眶瞬间泛红,“奶奶那么爱爷爷,怎么会写下这种话?这一定是伪造的,是顾明远的阴谋!”
陆景年握着纸条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泛黄的纸面,纸张边缘粗糙,带着岁月沉淀的质感,不像是近期伪造的。他沉声道:“这纸张的年份至少有二十年了,墨迹也没有新添的痕迹,应该是你奶奶当年真的写过这句话。”
“可为什么?”顾清媛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困惑与痛苦,“爷爷和陆爷爷明明是挚友,小时候我还见过两家一起聚餐,陆爷爷待我那么好,怎么会参与害死顾致远的事?”
陆景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樟木箱上的鹤形纹路,又想起之前找到的鹤纹玉佩和顾致远的银质印章,心中疑窦丛生。当年的事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顾振雄、顾致远、陆老爷子,还有突然出现的顾明远,以及纸条背后未说尽的隐情,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所有人都缠在其中。
“我们先把东西收好,这里不宜久留。”陆景年将纸条仔细折好,放进顾清媛口袋里的信封中,“顾明远既然能找到这里,说不定还留有后手,我们得尽快回去梳理线索。”
顾清媛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翻涌,跟着陆景年转身往外走。刚走到穿堂,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是陈队熟悉的喊声:“景年,清媛,你们在里面吗?”
陆景年心中一松,拉开院门。陈队带着两名警员站在雨里,身上都淋得有些湿。“我们查到顾明远的行踪,他开车往城郊来了,担心你们出事,就赶过来看看。”陈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扫过两人苍白的脸色,“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清媛刚想开口,陆景年却抢先说道:“我们在老宅找到一些旧物,可能和当年顾致远的死因有关,先回去再说。”他不想在老宅这种地方多做停留,谁知道顾明远会不会留下其他埋伏。
一行人驱车返回市区,直接去了陆景年的私人工作室。工作室位于一栋僻静的写字楼高层,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雨景,室内则摆着几张办公桌,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和物证——这是他们近期为了调查顾明远和陈年旧案特意整理的地方。
将信封里的照片、印章和纸条一一摆放在桌面上,陈队拿起那张黑白老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年轻男人并肩而立,笑容坦荡,正是年轻时的顾振雄和顾致远。两人穿着同款的中山装,肩膀上搭着同一条灰色围巾,看得出关系极好。
“这张照片是哪一年拍的?”陈队问道。
“照片背面写着一九八七年秋。”陆景年指着照片右下角,那里有一行细小的钢笔字,“顾致远的印章和鹤纹玉佩都能对应上,说明他和顾振雄当年确实是关系密切的挚友。”
陈队又拿起那张纸条,反复看了几遍,眉头紧锁:“如果这真是顾清媛奶奶写的,那当年的事就复杂了。顾振雄和陆老爷子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是主谋,还是被胁迫,或者只是知情不报?”
“我爷爷绝不会是那种人。”陆景年语气坚定,“我小时候常听我父亲说,爷爷一辈子光明磊落,当年在商界名声极好,就算有利益冲突,也绝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
“可人心是复杂的。”陈队叹了口气,“有时候为了利益,为了自保,再好的人也可能做出错误的选择。就像《水浒传》里的陆谦,原本和林冲是挚友,最后却为了攀附权贵,屡次设计陷害林冲,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顾清媛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当年可能有人被利益诱惑,背叛了朋友?”
“不排除这种可能。”陈队点点头,“顾致远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背后一定有利益纠葛。我们查到,二十五年前,顾振雄和顾致远正在合作一个大项目,涉及的资金数额巨大,而就在项目即将成功的时候,顾致远突然‘意外’身亡,之后这个项目就落到了顾振雄手里,顾家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发家的。”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让顾清媛浑身一震。她一直以为顾家的产业是爷爷白手起家打拼来的,没想到竟然和顾致远的死有着这样的关联。
陆景年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顾明远的复仇就有了动机。但他刚才在老宅的表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找到纸条,而且故意把纸条留给我们,像是在引导我们往某个方向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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